第69节

不知春的剑身上还残留着殷红未干的血迹,他光是瞧着就觉得触目惊心,心刺痛。

“……我总是惹她生气。”

谢伏危喉结微滚,半晌这才闷闷开口说了这么句话。

他指尖动了下,最后还是伸手轻轻覆上了不知春的剑鞘。

“她说我恶心, 她不想见我。”

“我因为一时妒火便想要动手伤害同门,我也觉得我恶心。”

不知春虽然是生了灵的剑, 听得懂谢伏危说了什么, 却不能理解,更不能言语。

它只是能够敏锐觉察到自己主人此时情绪很是低落,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只缓缓将剑气渡到他周身, 让他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谢伏危眼皮一动, 最后什么也没再说什么了, 只缓缓将不知春推送回了剑鞘之。

不知春一入剑鞘, 周围肆意的寒气瞬间收敛,好似数九隆冬也一并跟着回了春。

他离了剑冢之后并没有回万剑峰,而是径直去了掌戒长老那里请罚。

这边学府刚下了课, 弟子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红绡还慢吞吞在里面收拾着东西。

她并非慢性子, 只是如今陆岭之和苏灵都不在她没什么朋友,不想教人瞧见一个人孤零零没人作伴的样子。

于是便故意等着大家都走了再离开。

不想红绡刚准备出去, 便远远瞧见了御剑往灵越峰过来的一抹藏青色身影。

红绡虽然和谢伏危没多熟悉,却也上过他的几堂剑理课。

再加上这般容貌的修者,她想要不记得都难。

在那抹身影进入红绡视野的那一刻,她便认出了来人。

“谢师兄,今日不是没他的课吗,而且这都结束了,他来这里干什么?”

红绡心下有些好,她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跟着远远过去瞧了一眼。

发现谢伏危并没有往里面来,而是径直往一旁掌戒长老休憩的竹屋里去了。

不仅是红绡意外,就连正在打盹休憩的掌戒长老在看到谢伏危的身影也觉得莫名。

“谢小子,这都日落西山了,这么晚了来我这里干什么?”

他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噗通”一声,直接将他的瞌睡给驱散了个干净。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堂堂宗主首徒,好端端的跪在这里像什么话!”

谢伏危背脊挺直如松柏,只垂眸抿着薄唇直直跪在掌戒长老面前。

“伏危有罪,特来请罚。”

“请罚?请什么罚?你是不是又不小心把我的法器什么的给弄碎了?!”

“……不是法器。”

青年手紧紧攥着衣袖,墨发垂落在胸前,衬着面色白皙胜雪。

“伏危伤了同门,特来请罚。”

“请长老出神武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