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老叟那儿抢得过一个穷凶极恶之徒,将他往墙上一推,周身弥漫着戾气:“滚!要是耽误老子了蛊,将你剁成肉馅!”

蛊?叶秋嬗眉间一跳,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索性抽出一根毒针走到巫蛊师身前。

“我手上这根毒针可保证让你在蛊之前便吐血身亡,你可要试试?”

见识过她的‘厉害’的巫蛊师不敢动弹了,他不自觉张开双手,手的水壶也打翻在地,引得老叟一阵心疼。

巫蛊师却不理会,煞白着脸问叶秋嬗:“你是何人,究竟想做什么?”

叶秋嬗冷眼看他,将水壶捡起来还给老叟,才朝他支了支下巴:“到屋里说。”

进屋之后,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巫蛊师彻底没了气势,蜷缩在窟窿之下,而叶秋嬗则站在他跟前,手毒针银光闪烁。

“说吧,你是谁,为谁养的蛊,为何会来靳地养蛊。”

“你问这些来作甚?知道太多秘密对你没好处。”巫蛊师还妄想垂死挣扎。

这句话换来叶秋嬗一声冷笑:“你别和我扯这些不相干的,你告了密,今后你主子或许会杀了你,但你若是不说,我现在便可杀了你。”

毒针猝然凑近,巫蛊师浑身一颤连忙避开:“我说我说!”

“我是受羌国国君之命,在此养殖蛊虫,这幼虫需每日吸收阳光,且以苁蓉为食才可养活。所以我只能租住北荒民居,借用此地来养幼虫。”

叶秋嬗眯了眯眼:“幼虫?成虫之后是不是会生出甲壳,且通体萤绿,带两对羽翅?”

“是是是。”

“蛊之人有何症状?”

巫蛊师看她一眼,又开始揉搓自己沾染了虫汁的表肤处,颤着唇道:“蛊之人依个人体质各有不同症状,温和之人会变得暴戾,而暴戾之人则会变得麻木,但唯一不变的是,此蛊会催生人心的恶意……”

叶秋嬗瞠目结舌,“什么意思?蛊之人若是有不甘和怨气,那么他会如何?”

巫蛊师抬头看她,褐色的瞳孔闪烁着诡异的光:“他会杀人,亦或是自尽。”

“……”

叶秋嬗恍然想起白若虞的侍女曾说过的话——“邱使臣,郡主昨夜被虫豸所扰睡得不大安稳,让您带人过去清扫清扫呢。”

如今便将一切疑点都说清了……郡主果真是毒所致,不过这次的毒物却是一只蛊虫,膨胀了她心的怨气,致使一个佳人香消玉殒……

还有爆炸那日,也飞了一只蛊虫进来。不过她和秦湘都未与蛊虫接触,应该是没有蛊的。

思及此,叶秋嬗还是不放心,又问道:“这成虫是如何下蛊的?”

“成虫能放出去下蛊的都是母虫,母虫甲壳底下藏满了幼虫,幼虫细小落在人身上之后便会钻入七窍。”巫蛊师没说完的是,幼虫的虫汁也带有毒性,若不及时清洗也会蛊,且此蛊难解。

“可有解法?”叶秋嬗随后便问。

巫蛊师摇头:“难,蛊虫入人血脉无声无息,只有操蛊之人用母虫逗引才能将其取出。亦或是蛊之人在受其操控时清醒过来,这样操蛊人会遭母虫反噬。”

叶秋嬗皱眉,不由得想起白若虞,她应是清醒过来了的,不过怎么不见羌王遭到反噬,难道他并非操蛊之人,还是说他培养了一批专门为他下蛊的死士?”

这些疑点暂且不论,她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要问:“羌王养蛊有何目的?”

叶秋嬗始终不信堂堂一国君为了开通一条商道便行此等奸邪之事。且还费尽心机困住靳朝使臣,为了一条商道不惜开罪靳朝,这不像是那个能谋朝篡位的王子做出的事。

果真,巫蛊师立即开始闪烁其词,眼朝右瞥,嘴上道:“我只负责替王养殖,其他便不知晓了。”

这模样分明是在撒谎,叶秋嬗立即掐住他喉间,怒目相视:“少跟我耍花腔,说实话,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毒针近在咫尺,巫蛊师立时慌了神,嘴上连道别别别,心里头却抱着侥幸。但奈何用的是他螣族的蛮语,叶秋嬗凝神听着,最后只听懂了“国君”“上岸”“水”等几个字眼……

上岸和水立即令她联想到融海,是要运什么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