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悔?”路景越像是听了个笑话,眼尾微扬,“你想得还挺美。”
他神情傲慢,漆黑的眸底折射着点点光芒,像太阳一样灼烈夺目。
昭棠直直看着他,唇角终于放松地弯了弯。
她本来还担心,他还在生她的气。
两人无声对视,路景越忽然道:“有个事儿,你可能不知道。”
昭棠又紧张:“什么?”
路景越一本正经:“我这人挺霸道的。”
昭棠:“……”
那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她应该知道。
“所以,”路景越躬身,平视着她的眼睛,眼底的神情忽然变得无比郑重,“以后你的快乐和悲伤,都只能说给我一个人听,不许再自己躲起来。”
昭棠一怔,看着他的眼睛。
漆黑、深邃、透彻。
她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墓碑,墓碑上的女人温柔地凝视着她。太阳照下,仿佛最灿烂的祝福。
她又看向路景越,讷讷解释:“我只是回来没看到你,没有地方去……”
路景越低道:“嗯,怪我。”
怪我让你找不到我。
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转身,面向墓碑上的女人,又似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昭棠说:“在这里等我一下。”
路景越很快跑下了台阶。
男人身高腿长,一步几级台阶,很快就跑出了墓园。他一身衬衫长裤,奔跑在热烈的太阳底下,周身仿佛镀了一层光芒,璀璨万丈。
昭棠就这么看着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
这么多年过去,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年。
路景越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抱着一束百合花。
昭棠惊讶,顺着他身后往外看:“这附近还有卖花的吗?”
路景越哭笑不得:“什么卖花的?我自己带来的。”
结果远远看到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只顾着追着她来。
他弯身,将百合花放在叶君繁的墓前,和她带来的那束并排放在一起,成双成对:“来看岳母,怎么能不带花?”
昭棠赧然,轻声嘀咕:“谁是你岳母啊?”
路景越低笑一声,没说什么,他郑重地在叶君繁墓前鞠了三个躬。
直起身,一脸虔诚地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声线低沉有力:“最后一次。”
两人离开的时候,昭棠还在想路景越那句“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最后一次来看妈妈吗?
好像不对。
不过很快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惊讶地问路景越:“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在这里,还知道她喜欢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