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根手指,被人从指缝中牢牢握住。
他的手心温热,哪怕是在这样冷的冬季。
这动作,他们已经挺久没做了。
陶染总觉得,这样十指相扣的姿势专属于十七八九的少年。
却也没想到,在人流湍流的医院上,也能被这样握住。
掀开门帘,走入冬季的时候,天边铺满红色霞光。
一直、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天际。
那样瑰丽。
陶染仰头望着天,出神地说:“夕阳可真好看,可惜之后就是黑漆漆的夜晚。”
她想起了,病房里生命力还没有粉色康乃馨坚强的闻姿。
生命的凋零总令人唏嘘。
却没等到贺南初的同感。
只有句懒散的:“昨晚,你可说哥哥最好看。”
“……”
想到昨晚的事,陶染就有点不想和身边的人沟通。
她昨晚说这话是在非自愿的场景下,不说可能小命就交代在床上了。
什么好听话都说了个遍。
她没好气地把头转到一边。
耳朵垂却悄悄地红了。
贺南初随着把头转过去,意味深长地说:“今晚还想听。”
陶染故意瞪了他一眼:“想吧。”
“行不行啊?”贺南初拖腔带掉地说。
她的愁绪散开,笑了下:“你怎么不去和太阳肩并肩?”
贺南初见她笑了,也就没再提那事,打趣说:“那怎么了,现在能登月,搞不好过几年真能上太阳。”
陶染紧了紧五指,看着他唇边的笑,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她的光。
仔细回想,大学跟他在一块那段日子,她好像完全忘却自己家一团乱的糟心事。
他走了,每一天都是阴天,偏偏伦敦天气还跟着挺应景。
目光落在他微微翘起的领口。
医院门口的台阶上,陶染把手抽出来,踮脚贺南初理了理领子,小声表决心:“我现在很厉害了,不会再扔下你了。”
意外地,眼前的人笑起来。
陶染觉得面子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她没好气地把他领子往下一拽“你干嘛啊!干嘛笑!不许笑!”
她明明现在刀枪不入,事业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