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比如潘雪梅自己用的长笛,就是出至巴黎知名的制笛师之手,价值四万多美金。普通人家,光这一项就负担不起。

正在和母亲撒娇的乔欣,家里更是从她考上榕音的附开始,就特意在这附近的开发区买了一栋别墅,举家搬迁过来,方便她时时回家。

潘雪梅有时候不知道自己怎么和半夏成为朋友的。半夏和她朋友圈里所有的人都不同。那小妞就像夏日里长于旷野的劲草,蓬勃而强韧,根茎血脉里还藏着那么点微毒。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独特魅力,很对自己的胃口。

只是她这几天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事,每天都兴冲冲地来学校,又美滋滋地跑回去。潘雪梅想到这里,笑了起来。或许是又在哪里挣到钱了。

“对了,乔乔。听说凌冬学长家的房子和你在一个小区?”潘雪梅看见乔欣放下电话,突然想起一事,“这一年都没怎么在学校的看见他,连学校的几场音乐会也没有出现,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也。虽然都住在玉池小区,但我们家和凌家不熟。而且凌冬这个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好接近,我即使路上碰到,也不敢和他打招呼。”乔欣说道,“去年他刚刚得奖的那段时间,他们家倒是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但这段时间好像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

“对了,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关于凌学长的八卦,你们要听吗?”

这句话把尚小月都从上铺里勾得伸出头来。

潘雪梅:“赶紧的。”

“我听说,凌冬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生了意外,现在的家庭只是认养他的亲戚而已。”

“不可能吧?”潘雪梅吃惊地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这么说,学长是孤儿吗?”

尚小月也感到十分意外,“真的吗?想不到咱们学校的钢琴王子,还有这样的身世。”

第7章 谎言

距离榕音不远之处的别墅区内,乔欣的母亲正大声嘱咐家里的阿姨,给女儿打包一份精致的点心。

厨房里阿姨回答地响亮又欢,“好嘞,保证热腾腾地送到咱们乔乔手里。”

哪怕只是路过的,都能知道是一个热热闹闹,温馨舒适的家庭。

相比这家的热闹烟火,同一小区内的一栋别墅,却像被冬雨冻住了一般,死气沉沉寂静无声。

庭院里植被荒芜,藤蔓丛生。紧紧闭合着的落地窗,被厚实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便是明媚的冬日暖阳,也难有一丝一毫闯入其。

昏暗的屋内,家具上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地板上胡乱丢弃着凌乱的衣物。门边的地面上,翻倒着碎了的瓷碗,碗里的米粒滚得到处都是。干置了多日,生了霉菌,发了黑,弥散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就是屋子一角那台昂贵的施坦威,也逃避堆满蒙尘的命运。铺满白灰的琴盖上似乎刚刚有什么东西爬过,留下了一串小小的爪印。

长长脚印的尽头,一只黑色的守宫正趴在琴盖的边缘,像是一只潜伏在黑暗里的怪物。

它在黑暗转了转它的眼睛。

显然,在它离开的这几日里,始终没有任何人进过这个屋内。

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自己从这里离开。如果不是凑巧顺着琴声,挣扎着爬进了那扇亮着灯的窗,自己本该已经默默死在寒冷的泥泞。

甚至哪怕到了今天,也没有一个人会发现他的离开,他的死去。

生受人厌,死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