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慈只觉眼前昏花, 咬着牙握紧轮椅扶手, 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表弟……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属于白家的私事, 我没有做对不起白家的事情, 你身为我的亲人, 于情于理都应该站在我这一边。”

陆章道:“我们这些做学问的向来讲究实事求是,站在哪一边要看证据。”

陆心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陆章又道:“陆夫人不用多心, 我虽然是屠鹭的老师, 但身体里也流着陆家的血, 当然不会偏颇。她拿出的证据——既然您认为方医生的医术不足以证明真假,那就没有取信的必要。”

方致术微微一抬眼,薄薄的单眼皮下目光如冬日雪上的青光流动。

陆章回事,面色白皙眼镜上冷光如旧。

屠鹭捏了一下眉心。

陆心慈嘴角刚勾起来,陆章就接过屠鹭手里的录音笔:“但为了公正,我建议把剩下的录音听完再做判断不迟。”

陆心慈的脸顿时就僵硬起来。她知道屠鹭是有备而来,因此录音笔里的东西不可能只有这些。她心知肚明对方拿出来的所有证据都是真的。且有方致术的作证,在场的人已经信了七八成,如果再让屠鹭闹下去,今天就彻底没办法收场了。

所以现在无论如何都必须把屠鹭赶出去。

本来以为陆章过来是代表陆家帮她的,现在看来对方的来意倒让她看不清了。

“表弟。”她勉强被杜立支撑坐在轮椅上,嘴角的笑意和身体一样僵硬:“这个丫头摆明了是来无理取闹,方医生来这里我暂且当他受这丫头蒙蔽,你一个大学教授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