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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在北平。

近些年新文化运动如火如荼,黄粱平常就爱看些话本,当然,也喜欢在报纸上看小说,他不太了解什么新文化运动旧文化运动的,但作为一个学习很一般的人,黄粱必须得说,用白话文写小说就是比用文言文要好。

不拗口啊,什么意思一目了然,他看小说是拿来无聊寻乐子的,可不是为难自己这不灵光的脑袋瓜子。

不过最近,学生游行示威的运动很不少。

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这一天,他爹身体不太舒服,但生意的账目有些不对,他爹躺在床上,就让黄粱快些出门,去家里的面粉厂把账本取回来。

黄粱听话应了。

从他家的老宅子到面粉厂,要经过东交民巷附近。

黄粱坐在黄包车上,耳边隐约听到很多夹杂在一起的嘶吼声。

他心下一咯噔,这是学生又在闹事了?

“你绕一下路,可别往闹事的地方拉了去。”黄粱叮嘱黄包车车夫一句。

以往他出门遇到游行示威的人,都是这么处理的。

以前还存着看热闹的心态,但自从发现政府会镇压学生活动,有时候冲突一起来还会见血后,黄粱就不敢再去凑热闹了。

他惜命啊。

那些学生胆子大,他可不敢和政府对着干。

但这一回,任凭黄包车怎么拉,那几条能过去的街道都有学生嘶吼的声音传来。

“少爷,这实在是过不去啊。要过去的话得绕开很长的路。”黄包车夫用汗巾擦了擦额头,赔笑道。

“成吧成吧,那你把我放下来,我走过这段区域再另外喊一辆黄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