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封建糟粕 匿名咸鱼 2481 字 2022-11-08

可惜,美人迟暮了。

在这花船上,迟暮的女人就不值钱了。

那厢风韵犹存的妇人已经被揭开了半边衣襟,露出丰腴雪白的乳,姓赵的纨绔子弟玩着那对艳乳,弄得她不住喘息呻吟,纤白的手虚拢着衣裳,嗔笑着和那少年调情。

李鸣争随意扫了眼,脑子里只留下一双狐狸眼,多情又潋滟。

当晚,李鸣争和一众少年宿在了花船上。

是夜,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春夜的寒意湿润。花船上悬挂的灯笼亮着,圆月皎皎,为粼粼的水面渡了层清冷的银辉。

李鸣争被船舱里甜腻的脂粉香呛得心烦,他披了身外袍走上甲板,夜已经深了,这是供客人夜宿的船只,漂得靠近湖心,只隐约能听见岸边传来的管弦低唱。

夜风一吹,李鸣争脑子都变得清醒了几分,他偏过身,就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船边。他抱着一把琵琶,头发剃得短短的,露出一截堆雪似的脖颈,腿探出了甲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弦,发出低低的几声,如同巷子里的流浪猫在深夜里的凄叫。

李鸣争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那孩子才发觉身后有人,转过脸望了过来。

一双狐狸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嘴唇嫣红,在这长夜里竟透着股子昙花绽放的美丽。

二人对视了片刻,少年抱着琵琶就爬了起来,朝李鸣争鞠了一躬就要走,李鸣争开口道,站住。

李鸣争问他,你是这花船上的人?

少年点点头,又摇头。

李鸣争看着那张脸,淡漠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少年犹豫了一下,小声说,等我娘。

李鸣争面前突然浮现那个生了双狐狸眼的妇人,他看着瘦弱的少年,李鸣争不说话,也不笑,一身气度很有压迫性。

少年本能地退了一步。

李鸣争问他,你叫什么?

少年睁大眼睛,他盯着李鸣争看了片刻,小兽似的转身就钻入了船上的阴影处,如鹿归林,须臾就不见了踪影。

2

李鸣争静静地看着少年跑走,他抬手握住湿润的桅杆,过了许久,才转身回了船舱。

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单薄的身子挂着并蒂莲肚兜,坐在床边,双颊泛起红晕,问他,爷去哪儿了?

李鸣争兴致索然地说,下去。

那姑娘愣了下,垂下头,应了声就爬下了床。

李鸣争并未在意她何时走的,他枕着手臂,慢慢阖上了眼睛。

李鸣争在扬州留了半个月,临将离开扬州时,姓赵的少爷做东,又请他去了花船。李鸣争没有拒绝,酒过三巡,他竟又看见了那个少年。

他穿着粗布麻衣,在花船里打杂,李鸣争身边跟了个小厮,他问他,“那是谁?”

小厮巡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笑道:“回爷的话,他叫兰玉,平日就帮着打打杂,”他小心地觑着李鸣争的神色,说,“他娘是船上的花娘,他打小在船上长大的,不过——就是个小杂役,干粗活儿的。”

李鸣争淡淡地看了小厮一眼,小厮顿时噤若寒蝉,当即不敢再开口。

那个叫兰玉的少年看着瘦瘦小小的,手脚却伶俐,游鱼似的穿梭在这醉生梦死的温柔乡里。李鸣争看了片刻,眼见着兰玉朝这边走了过来,李鸣争索性站着,兰玉似乎并未认出他,低着头就要自他身边过去,李鸣争直接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细瘦伶仃的手,也不知哪里来的劲儿,竟抱着那把琵琶也跑得那么快。

兰玉愣了愣,瞧着李鸣争,说:“爷,您有什么吩咐?”

李鸣争也不知自己想做什么,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已经伸了出去,不过在这儿,他也不用想清楚自己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