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没听清,在他身后追了几步:“陆医生,兰安路口发生了交通事故,有一个患者疑似蛛网膜下腔出血。”

他恍是未闻,褪下医袍,却连办公室也不去,径直地进了通往地下车库的电梯。

医院离陆家的公馆太远,他驱车再快,仍是花去了几近半小时,恰是午后,庭院深深的回荡着蝉鸣,枝叶高且密,遮蔽着屋檐一角,便踩着树荫,视而不见等候多时的管家,他戾气薄发地入了室。

日照盛烈,既然阿霁不在客厅里……

拨给阿霁的电话她一通没接,不清楚缘由,他再是慌,临近自己卧室,还是本能地将气息平复。

他要保持住阿霁喜欢的样子。

胸腔震动着,他轻推门,被吹拂来的暖风包裹。

窗户开着的。

书桌被阴凉斑驳的树荫洒满,夹带一点耀眼的光斑闪烁在她伏桌的身子上,他眼眸定住,一颗心渐渐落回平地,稳了稳,才把熟睡着的,晒得暖热的小云团整朵抱起。

那桌面,文件的纸张被风吹拂,沙沙轻响。

她隐隐约约被吵醒,睡得糊涂了,睫尖微颤地挠着他的颈,呼出的气低低细细,更似梦呓:“那张画……”

陆淮深低着眸,嗓间碾着沙,如她的音量同样低轻的应了一声,小心地抱着她移向床,她后背挨到床褥,意志坚定收紧了勾缠他的力气,不让他走,沁着雾的瞳仁一片朦胧,倒映有他的轮廓。

比起早晨,送她上班的陆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