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迟地没出声,或许是他的模样太惨烈,他笑了笑,也是,他一动不能动地被绑在座椅里,衣袖挽着,手筋被割,即使贴上了纱布,新鲜缝合的伤口仍渗了点血。

说到底,他的好堂兄是洞穿了他的心思。

在他手筋被割前,他满脑子只一个念头,就是一旦引了她过来,只要他稍微恢复了力气,他第一件事,是一定要在这,杀了姓白的小妞解气。

可现在,他连动手,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只能试探地问:“是……白小姐?”

她眼底只有惊骇,直直地看着他。

他像是着急,又害怕,身躯颤了颤:“快,你快帮我把绳子解开,马上他就回来了!!快解开!!!”

像有极尖极细的一根针,刺进了太阳穴,令她额角疼的跳了跳,隐约的雨雾里,男人被捆在座椅里的情形,不过一刹那,她脸色发白,后退了半步,冰冷的空气凝滞,将男人的话声隔得模糊不清。

他还在嚷着:“……你看看我,你以为我是被谁害的?!是陆淮深!!”

“他是我堂兄,他连我都下得了手,你难道现在还想着要帮他?!”他挣扎,摇晃得座椅作响。

血的气味浓郁,连她的口腔中也都弥漫着这一种气味,令人作呕的腥甜,抬头,见他哧哧地笑出声,脸上的笑意还在一分一分加深,半疯半癫:“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对,我怎么给忘了,你小时候,你来过这儿。”

她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这时,身后,有人试着牵她的手,“阿霁。”

白霁溪如是神经反射,一把将人狠狠地推,地下室的门外起了风,而被她推开的人,小心的唤:“阿霁?”

他再次走近,小姑娘猛地后退几步,浑身冷透地颤声,“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