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虚弱地半倚在床上的男人,雨宫翠深吸一口气,像是为了忍耐什么一样,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他并不想去评判什么。

如果高洁等同于愚蠢,那迪奥那种一切以自己为最优先的处世之道,似乎成了聪明的最优解——但事实并非如此。

……与天生的纯粹之恶相对,也会有天生的纯粹之善。

仅此而已。

“您想再原谅他一次吗?”

如是确认着。在得到了毫不动摇的肯定示意之后,雨宫翠轻轻托起床单上青筋显露的苍白的手,在其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代表承诺的郑重亲吻。

“您的愿望就是我的意志。我会让二少爷在别处重新开始,会好好安抚jojo,也会……保护好您。”

“你是我的儿子们的执事,雨宫。”爵士抖动胡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样的老朽就不劳你挂怀了,但那两个孩子,我的确放心不下。”

这是必然的。

即使抛却那心系雏鸟的父爱滤镜,无论是完美继承父亲那份善良的乔纳森,还是热衷于篡夺家产的迪奥,都离安心这个词有很远一段距离。

所以最后承担起这双份责任的,果然是作为执事的我吗?

完全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算法,用膝盖想都知道那会是多繁杂沉重的负担。雨宫翠嘴唇下意识翕合,但一对上乔斯达爵士那托孤一般的欣慰眼神,什么推脱之词都说不出口了。

自己同样一直受惠于这位绅士,分担些义务也是分内之事。他神色苦恼,纠结之余,还是认命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