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继续放任事情继续发展而不加干涉,那么最后,这间房子里的存活者可能只剩下雨宫翠一个——这个推论,并不能让执事产生丝毫的宽慰之心。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他低头看看地板上黯淡无光、毫无存在感的丑陋面具,又抬眸望向正发出古怪的wryyyyyyy叫声,一步步逼近瑟瑟发抖的警察的迪奥,后者正陶醉于这股压倒性的力量,兴致十分高昂,暂时分不出注意力给他。

“乔纳森少爷?”

低低唤了一声,注视着那双闻声望来的蓝眸。

澄澈、坚定、毫无杂质。哪怕被面前噩梦一般的恐怖场景所扰,蒙上一层忧虑与痛惋的薄尘,却因为其中始终蕴有的某种品格被衬托凸显,而变得愈发明亮。

【即使没有我,这个人也绝不会容许迪奥胡作非为吧。】

哪怕要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压上赌桌,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也会拼命把这份邪恶拖入地狱之中。

——正是因为抱有感情,才会更加自责地承担义务。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个怪人,”他对着略显茫然的大少爷感叹,颇觉好笑地偏了偏头,“因为能帮某个人分担什么而感到庆幸……这种念头,就好像在不自觉的时候被驯服了一样。”

顿了一顿,把嗓音放得柔和。

“这并不是责怪。不如说,我很高兴。”

驯服的意思是“建立联系”。

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的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的小男孩。狐狸不吃面包,麦子是无用的,但在被驯服之后,看见金色麦浪就会想起对方金黄色的头发,麦田也因此对它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