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避过海军的视线, 以最快的速度和维尔戈汇合。在向两位不曾谋面的干部简单介绍了彼此之后,堂吉诃德家族的船长垂下视线, 静默地注视着倚靠在一旁残墙上喘着粗气的弟弟。

——他仅剩的、唯一的血脉亲人。

“罗呢?”

终于得以卸下伪装的柯拉松毫不畏怯地瞪视着他, 尽管满身尘土、形容凄惨,闻言还是露出了一个不做伪饰的大大的笑。

“他已经吃下了手术果实, 打破了寿命的界限,找回原本的自己, 彻底地自由了!放弃吧, 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不会再回头了!”

多弗朗明哥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额角青筋跳动。而被裹在羽毛披风中的雨宫翠用拳头掩着嘴唇, 难以抑制地咳嗽两声,颊边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吗……那还真是值得祝福的事情。”

他略带嘶哑地出声, 低头注视着毫无屈服之意的柯拉松。

“你个人的选择我不做评判, 但是, 把罗还给我,那是我的哥哥。”

我的。

是属于我的,我仅剩的东西。

但是,伴随着对方投来的歉疚、怜悯却毫无后悔之意的复杂眼神,像是某个深埋过久的关键点被猛撞了一下,原本开始混乱躁动的念头忽的一滞,回想起了些几乎被淡忘的、重要的事。

罗不再被铂铅病桎梏,也放弃了报复世界的疯狂想法、毅然决然和海贼家族划清界限,这不是刚刚被投放到这个世界时,自己暗下决心所要做到的事吗?

从什么时候起,这份单纯的拯救愿望逐渐变质,在血缘亲情的滋养下变成了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