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慢悠悠往回走的雨宫翠被从天而降的船长先生截住,虽然自认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抬头一看,对方的脸色阴沉到快要滴下水来,原本就理亏的雨宫翠不由得怂了。

“抱歉啊,多弗。”他的声音细到勉强能被捕捉到,认错态度十分良好,“医生被我赶走了。”

男人难以置信地一滞,紧接着额角青筋突起,显然已经转为暴怒,吐字却格外缓慢而平静。

“你究竟在做什么?”

是认为他一定会用暴力手段留下罗,强迫后者为自己做不老手术,因此甚至不顾自身安危,急匆匆地把那个家伙送走了吗?

更进一步讲,这些年来提及兄弟时的茫然态度,也全部都是刻意的伪装?

雨宫翠看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但却无法做出解释。不管如何将先前的举动合理化,结果都是一样的,这点彼此心知肚明——

缓慢倒数的生命,马上就要走到尽头。

四肢的关节处突然轻微一麻,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动作。被线所操控的雨宫翠驯顺地走到多弗身边,仰起面庞看着他。

“我以为不用对家人动用‘寄生线’,但你的所做作为,实在超出了忍受范围。”

堂吉诃德家族的船长紧盯着对方平静的面庞,只觉得胸腔中被无形的火焰所充斥,持续不断地灼烧着理智,“回去配合治疗,病好之后,我再和你算账。”

雨宫翠在心底暗自叹气,自觉坏消息最好一口气说完,于是被拦腰抱起的时候,以言语再次越过了对方那条已经被反复踩踏的底线。

“我不想回病房,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革命军送来的药品,你还记得吗?荷尔蒙果实能力者所制造的激素,名为‘治愈荷尔蒙’的那个?”

“以减损寿命为代价,取得暂时的超常自愈能力——”多弗朗明哥停住了脚步,以毫无波动的语气叙述着,“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