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红色的棉袍腰际,印着个脏兮兮的泥手印。

根据目测,这泥手印至少比夏月初的手大一圈,应该是个成年男子的手。

联系到刚才外面的响动和夏月初慌忙跑回来的样子……

薛壮眯起眼睛,这个手印,看起来真是让人心里不爽!

夏月初浑然未觉,先去拨着了灶坑里的火炭热锅,然后洗了几片白菜,又取了葱白,细细切丝。

此时锅也热得差不多了,少倒了点儿油,葱花丢下去炝锅,白菜丝紧接着下锅,用铲子翻炒变软后添上大半瓢凉水。

夏月初从柜子里舀出小半碗白面,小心翼翼地倒入另一个大瓷碗里。

白面在家里可着实是稀罕物,夏月初到这儿之后还一次都没吃到过,平时吃得都是玉米面或是高粱面,偶尔过节才能吃上一回两掺面的饽饽,这半袋子白面还是今儿吴氏拿来的。

薛壮忽然道:“你把棉衣脱了再做,弄脏了不好洗。”

夏月初闻言一愣,但也觉得他说得有理,自己就这么一身能穿的出去的棉袍,若是弄脏了还真不好办,便先回房换了件平时干活的褂子出来。

薛壮看着夏月初干活,明明是在一个烟熏火燎的灶间,但这人做起饭来却莫名地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只见她拿瓢往面碗中倒水,也不知她是怎么控制的,几乎比她脑袋还大的一个瓢,在她手里却是乖巧得很。

细长的水流儿均匀地注入碗中,摔成几颗水珠,滚入白面中,在筷子的轻巧拨弄下,聚成一粒粒黄豆大小的面疙瘩。

此时锅里的水已经烧开,带动锅里的白菜丝也跟着上下翻飞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