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知道疼媳妇疼儿子的人。

即便是在内心有所亏欠的大儿子,也是在心里盼着他在军中平安,能有份好的前程。

盛氏抠门刻薄,他总觉得是因为家里太穷,逼得她不得不这样精打细算。

但他从未想过,自己相信了这么多年的枕边人,竟在背地里对一个没了娘的可怜孩子这般恶毒。

这还只是被薛勇说出来的,那还有没说的呢?

难怪儿子从军中回来后与自己这样生分了。

当年走的时候才十几岁,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

待在军中长大懂事之后,再回想起当年的事儿,又怎么可能毫无怨言。

薛壮见薛良平扯着袖子擦眼睛,开口道:“爹,你放心,等我的腿脚好了之后,我会好好孝敬你的。”

薛良平听了这话,心里越发难受,起身道:“爹还能干活咧,今年若是收成好,入冬前给你和月初起个房子,让你们分出去单过。只要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孝敬我了。

薛壮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若是自己病好离开,薛良平这里只要多给银子,让他过上好日子也就罢了。

但夏月初呢?

被薛家媳妇的身份捆住了手脚,若自己也走了,她该如何是好?

两个人各有各的心事,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月初?在家不?”门外传来陈婶的声音。

薛壮听到陈婶的声音是从院儿里传过来的,心里很是奇怪。

陈婶因为寡居,平日很少与村里人走动。

偶尔来找夏月初也是在后窗外头叫两声,然后在外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