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吕老汉死了之后,吕成武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呼呼地冒着凉风,让他整个人都越发冰冷起来,只有看到哥哥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真心的温柔。

吕成武把刚出锅的玉米面饽饽一个个摊开,晾凉后才捡到笸箩里,用快干净的白布盖上。

吕成文含着手指,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打转儿,眼巴巴地看着黄澄澄的饽饽,却不敢开口讨。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原本温顺的弟弟身上就突然散发出一种摄人的气势。

当初对着吕老汉偶尔还会撒娇或是发脾气,但如今对着弟弟,他却莫名地全部收敛起来,乖巧得不像话。

他的智力并不足以支撑他分析出事情的原因,但并不妨碍他发挥动物般的本能趋利避害。

吕成武掰开一个饽饽,将大半个塞进哥哥手里,哄着他道:“哥,拿好了,去屋里吃吧!”

看着哥哥拿着饽饽兴高采烈地进屋了,吕成武微微翘起的唇角立刻耷拉下来。

原本还透出些温情的眸子,也瞬间变得冰冷渗人。

他抓着剩下的小半个饽饽,走到厢房门口。

这间厢房原本是吕成文和花氏的婚房,此时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

前后窗户已经被木条牢牢钉死,原本的薄木门换成仅能容纳一只手臂通过的木栅栏,上面还挂着粗粗的铁链和锁头。

屋里散发着沉闷发霉的气息,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出物体的轮廓来。

而被锁起来的那个人,此时正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