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日再见到夏瑞轩的时候,夏月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饶是她在来的路上反复给自己做各种心理建设,却还是瞬间崩溃地嚎啕大哭。

前几天见面时,虽然愁容满面,却还是翩翩少年的模样。

如今浑身缠着白色的绑带,许多地方还有渗出的血水。

短短几天的工夫,原本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瘦到凹陷,圆溜溜的大眼睛深深地眍?进去,嘴唇毫无血色……

最重要的是,他额头上也敷着药和白布,从边缘处隐约能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

夏月初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

夏洪庆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吴氏哭红的双眼,全都是因为这道伤痕。

按照大齐律例,但凡面上有胎记,伤疤亦或口斜眼歪,五官不端的人,均不可入仕为官。

马鞭抽过的地方全都皮开肉绽,即便伤口愈合也少不得会留下明显的疤痕。

所以,这一道伤痕,直接残酷地斩断夏瑞轩的科举仕途之路。

夏洪庆原本将希望都寄托在小儿子身上,没想到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是这件事,他还真没办法违心地说儿子做的不对。

若不是后果这样惨烈,他甚至有点为儿子这般重情重义而骄傲。

但是想着儿子额头的伤痕,还有身上深浅交错的鞭痕……

夏洪庆抱着头蹲在门口,深深地叹了口气。

别说什么前途了,以后怕是连娶媳妇都要犯难。

薛壮被夏月初哭得心疼,少不得在打了人的孙旭头上记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