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全都毁在了那个还刮着料峭寒风的初春。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把那一切都深深地埋在了心里,一辈子都不想再去触碰,但是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宁庆敏,就将曾经那或是欢愉或是痛苦的回忆尽数勾了出来。

时至今日,她还能清楚记得大婚那日的一切,薛郎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八抬大轿去宁家接她。

当夜,他凑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你既没有字,我便帮你取一表字做庆敏,以后只有我这样唤你,可好?”

宁庆敏,那是连自家父母都不曾知晓的房中私语,如今却被人拿来到处寻人。

那不成当年薛家还真有人逃过一劫,活下来了不成?

女人想到自己流放前还未被抓到的长子,心里面又是一阵阵地抽紧。

究竟是不是,只要去一趟就都清楚了。

看着一旁喝过酒睡得人事不省的林二狗,女人终究按捺不住心里的期许。

她从儿子颈间解下一块拇指大小的木牌揣在怀里,悄悄起身下地,裹上林二狗出门穿的狗皮袍子,带上帽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了。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西北风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女人裹紧围巾,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村头的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