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尉明都忍不住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始作俑者。

顾元却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像就没见过他会为什么事而变色。

“王爷,吐蕃已不可用,云南土司做惯了土皇帝,刚愎自用而且缺乏学识见识,合作也很难展开。

“但是西夏不同,据我了解,西夏如今少主临朝,太后把持朝政,牝鸡司晨,朝纲大乱,正是与他们谈判的大好时机。”

江尉明忍不住道:“顾大人,西夏所求为何,你我心里都清楚,而且西夏人素来没有诚信。若是跟西夏联手打压吐蕃,待王爷君临天下之时,大齐的西部边陲将永无宁日!”

“我以为,君临天下以后的事儿,还是等真的君临天下之后再伤脑筋为好。”

“……”江尉明被这话噎得几乎背过气去,“难道顾大人以为,不跟西夏联手,王爷就不能成事了不成?”

顾元今天第二次看向江尉明,苍白得没什么血色的薄唇轻启,问:“还望不吝赐教。”

“这……”江尉明如今哪里有什么法子,他之前把砝码都压在了吐蕃人身上,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庆王没有追究他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银子就已经是开恩了,他最近老老实实地龟缩在家,根本不敢有什么别的动作。

庆王将自己手里切实握着的东西过了一遍,心头不免涌上一股悲凉,怎么就一下子落到这般境地了。

“这件事押后再议。”庆王甩甩头回过神,岔开话题道,“先看看京城那边又出什么事了吧。”

拆开蜡封严密的竹筒,倒出里面的纸卷,已经有内侍取来密折的对照表。

庆王一字一字对出密报上的内容之后,脸色立刻变得比刚才还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