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怀生直到三十四岁那年才慢慢领悟出来,你才吃了一次就有所疑问,自然是夸你!”

“何大人是御膳房学徒出身,出徒后才师从廖老,从小到大学的是御膳,吃的也是御膳,身在此山中,如何看得清是峰还是岭。

“何大人师从廖老之后,学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尝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有了对比之后才会有所感悟。而我本就是外头来的,头一次吃御膳,觉得有所不同才是正常,您说是不是?”

廖老爷子跟何怀生闻言都是一愣,没想到夏月初年纪轻轻,看问题倒是很透彻。

“你这话说得没错,其实你自己已经回答了你刚才的疑问。”廖老爷子笑着卖了个关子。

何怀生见夏月初那层窗户纸还没彻底捅破,便详细解释道:“御膳房做菜,跟宫外大厨从本质上就不同。宫外的大厨可以追求新鲜、刺激,但是在宫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一个稳字。

“凡事不可过,味道也不可过,放多少盐,翻几下锅,一代代传下来,把人都教成了死脑筋。

“的确,稳之又稳,绝对出不了差错,但是却也没有大厨自己独特的东西在其中。

“在宫外,一道菜,一人做出来一个味儿,有人爱吃城东郭家的,也有人爱吃城西李家的。

“可是在宫里,得把菜做得跟师傅一模一样了才能出徒。”

被何怀生这样一说,夏月初瞬间就明白了。

用一句文艺点的词儿来说,那就是这道菜只是机械地仿制前人,没有点亮大厨独有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