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荣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手机,扬长而去,连会议室的门都没有关。

好一会儿,他才隐隐听到时老爷子的声音,“……我是他爷爷!”

“没有我就没有他!他凭什么不念着我?”

“他必须念着我!”

时景荣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克制住回去找时老爷子理论的冲动,然后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帮我找个人,找我弟,一刻钟前从时氏离开,车牌号是……”

“屁,别贫,我心烦着呢。”

“我就这一个弟弟。”

“快点找,我急得很。”

“我和我弟关系好得很,你别从这里给我嘴贱。”

“谢谢。”

“艹,我什么时候没道过谢?找到我弟别说请你吃饭,请你住下都行。”

“嗯,快点,我真的急。”

而这个时候,时景歌正坐在一家咖啡店,他要了杯咖啡,也没喝,就这么拿汤匙从中搅拌,唇瓣抿得紧紧地,背脊也挺得高高的,但是难掩其低落。

闻旭生出现在这家咖啡店的时候,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时景歌。

其实时景歌选的位置很隐蔽,在最角落,周围又有花草盆栽和架子挡着,但是闻旭生依然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他。

但是紧接着,闻旭生的心尖微微一颤。

不同于以往生病时候的任何痛苦,现在这种从心底缓缓诞生的酸楚感,严格意义上都不能说是痛,却让闻旭生整个人都低落下来。

很难受。

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想要抱住时景歌,压弯时景歌的背脊,告诉他,可以暂时放松一下。

闻旭生这么想,也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