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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他知道,不能让他知道。

段渊不过是怜悯他,想把母亲的恩情报在他身上,这么多年来倾尽心力遵守着他在急诊室对陆母应下的承诺。

被自己喜欢的人怜悯是什么感受,没有人比陆斯扬懂得更深刻。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自作多情,挟恩相报,那才是真的可怜,一点自尊都不剩。

陈一帆给杜三顺完了气又回过头来安抚陆斯扬:“对对对,你不喜欢他不喜欢他,都是那群狗崽子瞎几把乱传,我早就觉着你俩也不搭,段渊那货也不是个什么好人,看着就是个水深的。”

好不容易保住了小命的杜三也赶紧表态:“是是是,以后我再听见谁乱传你俩,我第一个跟他没完。”

一门之隔的段渊沉默着,点了根烟,嘴角泛起一个自嘲的苦笑。

其实陆斯扬心里还是怪他的吧?

陆夫人是因为给他庆生才出事故的,又在最紧要的关头为他挡住了最致命的冲击。

陆斯扬是不是每次看到自己都会想起十岁那年最黑暗的那一天?

不喜欢、算什么、绝无可能这些字眼源源不断传进段渊的耳中,更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针扎进他的心里,再撒上一把盐,沉进无边无际的苦海中。

陆斯扬像只小狐狸,犀利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