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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渊心里一抽,跑过去试着伸手抱他:“羊羊。”

陆斯扬目光滞滞,眼睫凌乱,不开口。

段渊也才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已有幸尝到在心口剜上一刀的滋味,痛感精准、清晰、到位。

眼前这个碎娃娃,哪里还是那个在宴会上弹钢琴收礼物的小王子?

那一刻,曾被彼时还未故去的段家老太爷于一众宾客中夸赞“低调隐忍,坚韧有君子风”的小小段渊心中浮现一个疯狂却不可遏制的念头。

今后绝不会让陆斯扬再受一分苦头。

陆斯扬,就应该是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让人宠到洒脱飞扬,肆意跋扈才算是好,怎么会有人忍心让他这么冷着饿着,额角还留着未干涸的血,触目惊心。

段渊把惊单薄的水晶人儿抱回家,段渊少年老成,独立得很早,自己住在一套离学校不远的公寓,段母喜欢往老爷子那里凑,不同他生活在一起,只有做饭的阿姨会定时过来。

给陆斯扬洗了头洗了澡,换上叫司机买回来的奶牛睡衣,陆斯扬依旧是从头到尾地不开口,任凭摆布,段渊动作很轻柔,生怕吓到他。

自陆夫人过世这小半年,陆斯扬在陆家每天都被醉醺醺的陆正祥打骂,提醒着是他害死了妈妈,没人管他吃什么,冷不冷。

他只有在看见食物的时候眼中有了星点光亮,太久没有进食,那副狼吞虎咽不要命的吃法狠狠地吓到了段渊。

他吃得太急太快,像一只穷途末路的、绝望的幼狮,手直接抓着食物塞进嘴里,仿佛只要慢一秒就会被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