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

穿堂风自耳边过,掀起段渊的衣角,瓦蓝暮色与橘色晚晖交融于天际,瑰色晚照炫目夺人。那一刻,陆斯扬竟觉得,绚丽烂漫的云彩也却无法比眼前这个人日益长开的面容夺目。

陆斯扬揍完同学,脸上的狠厉和暴戾悉数收起,带着一点不确定的犹疑向他走去。

段渊没有怪他把对方的后槽牙都打掉,反而赞赏地笑了一声,牵起他的手:“走,我们回家打电动。”

陆斯扬愣愣地、亦步亦趋跟在段渊身后,夕阳将两道人影拉得越来越长,直至两道斜影交缠,不分彼此。

第11章

段渊的那股没完没了的宠劲是连陆家和段家都看不下去的,他本人当然也知道这样不是最好的解决的方式。

但是医生的诊断使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陆斯扬心理应急创伤的城墙太坚硬,需要百分之一万不参杂质、不含怀疑的信赖才有修弥的可能。

只有让他发自内心地相信,从段渊这里拿到的这份爱和保护是没有下限、挥霍不完的,他才有可能愿意从尘封的往昔里探出头来看一眼外边的世界。

段渊必须这么做。

陆斯扬的面容随年岁张开,从粉雕玉砌的小画仙长成夺目带刺的玫瑰。

与之匹配的是向竹子般拔节的身高、娇纵任性的脾性、对敌人毒辣狠厉的手段和天地不怕的底气。

少年花季雨季里那一颗不可捉摸的心也让段渊很是伤脑筋。

他没养过小孩子,他自己本人也没有青春期,严苛的环境和自身的性格使他过早地踏入成人的世界。

保护一个人是需要资本的,他高中跳了级,大学一年修满学分比同龄人更早地下场角逐,原始资本积累和家族权利斗争时期几乎是他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段渊用他人生最好的那几年,用他本最应该享受青春和大学美好生活的时光,流连辗转于各场喝到肠胃炎的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