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几把。”又打一个大雷,伏城汗毛都吓立了,“不去,我吃素,不吃鸡。”

“我说的吃鸡不是那个吃鸡,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徐骏也想揪薄荷,又怕蒋白杀人。

怎么长大的?伏城想起狮馆坏旧的斜面天窗,想起师兄弟一人捧着一把槐树花在砖头墙上打闹,想起老爸一针一线给南狮裤缝亮片,想起天上有飞机掠过师哥带自己爬平房屋顶听轰鸣。

“我是我师哥带大的。”最后他说,声音像被谁告了别,“我爸离婚之后很忙,也不会带我,师哥把我从4岁带到14岁。他什么都知道,吃饭时压一压我小肚子就知道我几分饱,圆寸都是他剃的。”

徐骏半信半疑:“他不会还给你把尿吧?”

“会啊。”伏城晃着钥匙串,“练站桩练太久,憋尿时间长就尿不出来,都是我师哥把我,帮我按肚脐眼。师兄弟都这样。”

“我靠。”徐骏彻底佩服,但练桩功憋到肚子疼这个苦他也吃过,“那你师哥没缺点吗?”

“没有。”伏城痛快极了,“师哥从不犯错,骂人打架抽烟喝酒都不沾,不发脾气,也不和我们抢。他说他什么都不缺,所以什么都不要。”

狗屁,越是说自己什么都不要的人越可怕,指不定心里想要个什么大的。徐骏又瞥了一眼蒋白,这位哥最近也是奇怪,今天早上伏城把付雨的豆浆抢了,自己还以为油田要炸。

结果没炸。蒋白还喊了一句你给我回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追的是人不是豆浆呢。

“听你说这么多我都好奇,有没有他照片?”徐骏问伏城。

“我现在……已经没有师哥照片了。”伏城摇摇头,出奇的安静出现在他身上很怪异,怪到雷声都变大了。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徐骏发觉小漂亮好像什么都明白,他只是把心里的事压缩成了一颗石头,随意往路边一扔。别人金装玉鞋快马加鞭往前赶,他蹲路边守着石头守着什么狮子,油盐不进蛮横荒芜等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