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摊人来人往,魏杰没太多时间招呼他们。这两年魏杰没怎么变,依旧是那副老实质朴缺心眼的样。他绑着泛黄的白头带,穿了条粉色大圆点的脏围裙站在炉灶前,脸上的汗不停往下淌。

他也不擦,汗流到肉串上就当调味。

许风沐洁癖仿佛失灵了,他把两瓶啤酒都推到朗歌跟前,拿起冒着热气的串撕下一口肉。

打从他工作后,就没来过烤肉摊撸串。魏杰是他拜把子兄弟,情义总是在。可这个烤肉摊连人到店都是顾爷的,多少跟那堆事挂着。

烤肉摊一年比一年不干净,鞠躬尽瘁起码半个时代的桌子油污又厚了几层,竹签在上面随便划拉两下能搞出条条泥渠。魏杰装潢的时候还讲究,椅子上裹了层胶皮,经年累月漆皮裂满了岁月的褶皱。来这块吃饭的有混道上的,有不混但生活落魄的,总归是底层群众在苦难人生中寻乐。男人们操着一口方言骂骂咧咧,女人抱着奶娃娃唾沫横飞地说着坊间八卦。

许风沐坐在这样粗鄙的氛围里,背脊笔直的挺着,衬衫的纽扣全部系得严严实实,到处透露着鹤立鸡群的气场。

原先见他的时候,剃着板寸的沐爷明明融入地毫无违和,还能给魏杰打下手,烤个肉炒份蛤蜊什么的。朗歌想着,把冰啤酒慢慢倒进塑料杯里,直到满到快溢出来才递给许风沐。

许风沐慢条斯理的吃了两口肉,把签子拢在旁边翻了下眼皮,“戒了。”

“又戒烟又戒酒,精神值得钦佩啊。”朗歌本来以为到了这里,许风沐端着的架子能垮,没想到许风沐装得决心挺大。

看来剥下他身上那层茧,得下点血本。

朗歌琢磨着,朗歌把大批量酿造的廉价啤酒酒送进自己胃里,跟着吃了几口麻痹味觉的肉。魏杰的手艺忠实保持着原地踏步,刚进嘴一股子麻椒拌辣面,把朗歌呛回到高三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