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若有所思地摸了一下御虚剑,它仍然雪亮锋锐,是一柄即便饮饱了魔修鲜血、也仍仰之弥高的剑。

——谁能看得出剑的主人已被心魔缠住了命门?

“或许从前不会,但现在会。”黎清淡淡地道,“楚灵,你不知道冬夏对我意味着什么。”

得到冬夏,是黎清长久的渴望。

这渴望终年像是毒火一般灼烧他的五脏内腑,直到浑身骨血都刻入冬夏两个字。

最开始,黎清尚能克制自己的欲念,但他同冬夏的名字虽然处在灵界的两端,却又密不可分,这份克制力很快便灰飞烟灭。

——冬夏对他却不屑一顾,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黎清越得不到,越是执念深重,直到他发觉自己已生出心魔时,一切已经太迟。

解心魔只有两条路。

要么满足心魔的渴求,要么便将心魔割舍。无论前后哪一条,都是九死一生的路。

三年前终于将妖女“杀死”后,黎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他不可能杀冬夏。

“她醒来后,你不能对她说漏嘴。”黎清令道,“否则对冬夏也会造成伤害。”

楚灵嗫嚅嘴唇,仿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她知道都是无济于事。

楚灵所能做的,只有将给冬夏带的糖放到桌上,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一头扎入问天门的奇书楼,疯狂翻找能解开、克制心魔的办法。

楚灵走后便是岳浮屠、祝音、孙卓尔。

这三人都没有像楚灵那样立刻反对,而是一个个持了默认的态度,或叹息或压抑怒气地同意下来隐瞒。

黎清将琐事一一安排好,一步也没有离开冬夏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