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知道世间至痛是什么滋味了,可谁知道冬夏总有办法让他更痛。

“我知错了,冬夏。”黎清垂眸细细摩挲她腕上金色的阵纹,将其慢慢地解开,“……我如今满盘皆输,也只能怪我自己。”

他将一整圈牢固似胎记的阵纹都抹去,再度抬起眼时,冬夏已恢复了原来的容貌。

被称作仙域第一美人的楚灵在这张脸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

光是看她一眼,都能令人忘记自己的名字。

她用这张脸、这双眼、这对嘴唇说出再伤人的话语,听者也只能黯然原谅接受。

“是啊,你自己将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扔了,”冬夏轻笑,“这还能怪谁呢,黎清?”

她按着黎清的肩膀微微俯身,贴着他的耳际吹了一口气。

“最好笑的是,你这一通昏招,本来是有用的。”她慢条斯理地说,“我恢复这段记忆之后,总偶尔觉得对你下不去手、心软一些。现在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实在碍事。”

黎清轻轻抬了一下手腕想去碰触冬夏,又克制地自己收了回去。

冬夏就离他这么近,他的心魔却像是退却的潮汐一般倒流蜷缩,安安静静、乖顺至极。

冬夏退了两寸,捏着黎清的下巴,从他纯黑的眼瞳里观察自己的倒影。

不过小半年的功夫,她竟然对自己的原来面貌有些陌生起来了。

“黎清,”冬夏悄声地问,“你是不是在想,我这时候或许会亲你?”

她几乎是立刻便看见黎清脸侧的线条扯紧起来,像是被说中心底的尴尬。

玩够了的冬夏嗤笑着拍拍黎清的脸颊,无情地道:“继续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