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数月,他还是第一次在小徒弟嘴角看到笑。

他才知道,原来小徒弟掉进太液池后,因为位置比较偏僻,附近并无侍卫,是另外一个恰巧路过的孩子跳进水里,把小徒弟给捞了上来。

因为另外一个孩子身躯比较瘦小,两个人还差点一道丧命池中。

徒儿那次落水显然有隐情,能对那么小一个孩子下手,宫中明争暗斗人心之险恶简直令人胆寒。

徒儿自幼长于其中,所见所闻所历不知多少,又兼乍失母兄,对人对事难免心灰意冷。那个孩子的出现,几乎等于是徒儿生命里的一道亮光。

杨长水深知当年那件事对徒儿的意义,所以更能理解徒儿此刻心中的失望。

徒儿素来自律,难得今夜主动提出,杨长水不想做那煞风景的人,便点头,爽朗一笑:“好,上回在书院光顾查案,没喝尽兴,今夜咱们师徒便不醉不归,喝个痛快。”

元黎一笑,执起酒壶,先给杨长水斟了碗,又给自己斟了碗,斟到一半,忽停下动作,皱眉望着那浑浊酒液问:“不是杜康?”

“咳。”

严璟早料到殿下会询问,一直准备着,立刻道:“是。殿下不是已经将私产悉数交给太子妃打理了么。太子妃今日看过账簿,觉得很多地方都太过奢费,长久下去东宫可能会面临破产之危,于是不辞劳累,给府中制定了全新的支出用度标准,咳,其中一项,就是把价格太过昂贵的杜康酒,换成……比较平价一些的酒。”

严璟特意含糊了下,没说换成最劣等的竹叶青酒。

省得殿下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巨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