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哭叫起来,阡陌被拥挤着攀上竹梯。强光刺眼,船身不停地摇晃,她抬头,船上有好些人,手里拿着又尖又长的矛对着她们,正是两天前在山寨里抓她的那些人。
纵使生性冷静,阡陌也被这样的场面逼得六神无主,只能和别人一样低着头被驱赶着向前走,如同牲畜。她想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奈周围人说的话,她全都听不懂,自己在山寨里学的土语和楚语,都派不上用场。
一块厚实的长木板把船舷和水岸连接起来,人们小心翼翼地登上去,往岸上走。
阡陌四下里窥去,只见沿岸足有十几艘这样的船,每条船都在下人,如同蚁群。岸上吵吵嚷嚷,有更多拿着长矛的人在指着他们,有人麻利地用长绳子把所有人连成长队。
奴隶。
这个词在阡陌的心里已经毫无疑问。
她和船上的女人也被绑在了一起,前头,是刚才船上那个生病的女孩,再往前,是她的母亲。
路边几口大陶缸并排放着,里面盛着粥水。每口缸旁边都站着人,用瓢把粥水舀出来让奴隶们喝。还未走近,阡陌就已经闻到了馊味。
奴隶们饿了两天,并不顾得许多,瓢递过来立刻捧着狼吞虎咽。
那些人却并不很有耐心,常常一瓢没喝完就把人推走,再舀起给下一个,奴隶稍有迟滞,就会招来鞭子。
阡陌看到那些缸口上爬着苍蝇,里面漂浮着的一些不明物,不禁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