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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于副大吃一惊,“这个情况你们跟何副市长汇报没?”

徐诺摇摇头道:“还没有,我也是刚知道这个情况。”

“说的时候要注意措辞和态度,要……”

于泰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赫打断道:“于副,你至于嘛,不就是个副市长,就算是省领导、国家领导的家人,咱们该怎么办案还怎么办不就得了,他不是也说让咱们不要搞特殊,用得着这么卑躬屈膝的!”

于泰哲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他抬起手似乎想拍桌子,但是叹了口气又把手放下,人整个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捏着眉心疲惫地说:“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去巴结领导?我都快六十的人了,我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就可以呆在这个位子等退休了。反过来说,就算我再怎么巴结领导、立多大的功,也是不可能再升官的了。刘赫,你不要把问题想得太简单,咱们这是关起门来说话,哪个领导不是表面上说的大义凌然,但是实际上呢,你一旦得罪他,表面上他还夸你,背地里的手段你躲都没处躲。你自己是不在乎前途,你觉得你当一辈子刑警挺好,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不在乎,我对你们这么叮嘱,是不希望你们谁出了岔子,害了自己还要连累别人。”

吕聪明白于泰哲的意思是在说自己,就想开口说点儿什么:“于副我……”

还没说出来就被于泰哲拦住:“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没往那方面想,但是我作为你们的领导,我要替你们想,好了咱不说这个,继续汇报案情吧。”

屋内的气氛微微有些异样,其实队里不止刘赫一个人觉得于泰哲太窝囊,巴结领导,只不过没人像刘赫这么丝毫不知顾忌地随口就说。听了于泰哲这番话,所有人都觉得羞愧不已,却又打心里为有这么个好领导而感动。

徐诺见有些冷场,忙又拿起报告继续说:“死者体内婴儿血型为ab型,而死者的血型是a型,也就是说孩子的父亲血型应该是b型或者ab型。死者手腕有明显瘀痕,手臂和小腿上都有扭打和拖拽导致的伤痕,所以肯定不是意外落水。而且我们已经在公墓的公葬群河边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并且在旁边草丛内找到死者的另外一只鞋子。”

见徐诺说完,刘赫拿起检验报告说:“在死者衣服的装饰亮片上,找到一缕白色的真丝纤维,死者鞋底的泥沙与后来发现的第一案发现场的泥沙吻合,而且在死者手指上检查到油彩的残留物,不过我想这个应该是画画时候沾上去的吧。”

“学校那边线索汇总起来,大致有两条比较重要的,一个是死者死前不久画的一幅画,据说死者喜欢用色彩表达心情,那幅画的色彩是黑色的背景、一个白衣女子胸前一朵血红色的花,据说红色在她的画里是代表死亡,而这个白衣女子,我怀疑是死者从十岁开始的梦中女子,死者叫她温柔的天使,至于这个梦中的女子的死亡代表了什么,我暂时还没想清楚。另一条线索是室友提供的,辅导员赵颖曾经骂死者是第三者,破坏她与男友薛哲飞的感情,当时我以为薛就是死者的神秘男友,但是死者的弟弟何昇说,姐姐和男友带他出去玩儿,那男的应该叫许子明,我们会继续跟下去这条线的。”

“恩,还有别的情况吗?”于泰哲抬起头环顾众人问。

徐诺忽然想起说;“我记得在何副市长家,何昇说死者曾说过把最宝贝的画夹放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那么是不是证明,死者觉得家里并不安全,所以才把画夹藏到了别处?”

刘赫一拍腿大喊一声:“我知道了!”

会议室里众人都扭头去看他,他兴奋地说:“死者一定是发现了她老爸贪污受贿的证据,所以藏在画夹里,然后她老爸察觉了女儿的意图,于是游说不成杀人灭口。”

“切!”孟信远第一个表示鄙夷,“死者的父母可是都有不在场证明的,案发当时他们在海口。”

“那,那也可能雇凶杀人嘛!”刘赫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于泰哲沉着脸说:“这也不失为一个方向,不过要暗中排查,有任何情况单独向我汇报,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孟信远见大家都说完了,举起记录本说:“我查了死者的手机记录,追查到一个号码经常有通话,叫许梓名,言午许、木辛梓,名字的名。我想应该是死者弟弟说起的死者男友,这是那人的住址。”孟信远递给吕聪一张纸,随后继续说,“我还查到一个有些奇怪的地方,死者死前的最后五个电话,都是打给她母亲唐芳的,最后一个的时间是七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