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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伯里克利·斯达克的儿子,那么你的母亲是塞雯娜?”

“是的,不过他们都去世了。”

“你的血统足以令你自豪,箭术也足够凌厉,在鹤雪里你也是很难得的了。”翼天瞻说。

“我很感谢您的赞扬,不过我来这里并不是听天武者评论我的家世和箭术。”翼罕直视翼天瞻的眼睛。

“你说羽皇死了?”翼天瞻笑笑,“你是为这个来的么?羽皇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羽皇死了还会有新的羽皇,新的羽皇依然会把我看做整个羽族的敌人,我依然不能踏上宁州的土地。”

“柏木尔城邦的勒古殿下三个月之前被烧死在他的树屋里,整个柏木尔城邦现在已经化为灰烬,所有的居民都被杀死在河里。河水流到斯达克城邦还是血红的。”翼罕缓缓地说,“一支军队正向着齐格林进发,就是毁灭柏木尔城邦的那支,沿路不断地征服城邦。现在他们已经拥有一万五千名纯血的羽族射手和六万人的轻甲步兵,这样一支力量足够把齐格林也毁掉。率领那支军队的人派出了刺客,在大臣们面前杀死了羽皇,这样强硬的手段震骇了整个羽族,齐格林已经失去了决战的信念,整个鹤雪团向他倒戈。”

翼天瞻的眼角一跳,他没能克制住心中的惊惧:“谁是那个率领军队的人?”

“一个您很熟悉的人。他的名字叫翼霖·维塔斯·斯达克,您的侄孙,也是现在斯达克城邦的主人。”

翼天瞻沉默了很久:“你说的这些都无法被证实。我所认识的维塔斯不是这样一个人,他是个时常感到悲伤和无助的年轻人,非常看重友情。勒古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被羽皇放逐的时候,是勒古为他求得了宽恕。就算他决心反叛羽皇,为什么要对勒古下手?”

翼罕冷冷地笑了:“古莫殿下,您离开宁州太久了。人是会变的,如今的维塔斯·斯达克把自己看做斯达克城邦复兴的领袖,他要在世人面前为翼氏夺回羽皇的桂冠。他也许曾经是个时常感觉悲伤和无助的年轻人,但他已经强大起来,他所到之处,人们望着他的战旗下跪。其实在他起兵之前,宁州的森林已经陷入了战乱。人们互相攻杀,不杀人的人,就会被别人杀死。维塔斯抓住了这个混乱的机会。”

“是什么改变了维塔斯?”翼天瞻低声问。

“也许就是悲伤和无助。”

翼天瞻沉默了一会儿,吸了一口烟:“你来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你站在哪一边?你是个斯达克城邦出身的鹤雪,你为维塔斯而战,或是为了已经死去的羽皇?”

“我是为了整个羽族!”翼罕一字一顿地说。

“整个羽族?”翼天瞻冷笑,“你还太年轻。”

翼罕猛地站了起来:“古莫殿下!也许我是太年轻,不过有些事我想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羽皇也许把您看做整个羽族的敌人,但是羽皇掌握权力的时候,鹤雪团的精锐威慑着四方的城邦,我们的族人仍能有平静的生活。但现在不同了,羽皇死了,整个羽族失去了主导。任何一个想当英雄的人都能在此时投身战场去夺取他的荣耀,而这荣耀是以杀人为代价!维塔斯殿下疯了,他被眼前的胜利蒙蔽了视线,报复很快会降临在我们的头顶。他杀死了羽皇,逼近齐格林,即将戴上羽皇的桂冠,可谁会承认他?他如今已经是整个羽族的敌人,战火迟早会蔓延到斯达克城邦,那时故乡的命运是不是会像柏木尔城邦那样呢?”

“这些你不该跟我说。我在齐格林和斯达克城邦留下了怎样的名声,你很清楚。我不会再回宁州,我的族人们恨我,我也不想对他们解释。”

“不!不是那样的!你是天武者,最伟大的鹤雪,至今人们还在传诵你的名字。”

“那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叛徒古莫和天武者是同一个人。”

“这是借口!”翼罕大声说。

“这不是借口,”翼天瞻的声音硬得像是铁石,“我离开斯达克城邦的时候折断了我的弓,我现在只是一名天驱,不是鹤雪,更不是你口中的殿下。天武者并不是什么生来的英雄,他只是一个人,即使他还翱翔在宁州的天空上,他也没有能力扑灭蔓延整个森林的大火。”

“不,古莫殿下,你有机会拯救我们的森林。只有你有这个能力。”翼罕抓着桌子的边沿,身体前倾,死死盯着翼天瞻的双眼,“只有你!”

翼天瞻看着他。

“我看见了公主殿下,我认得出她!她血管里流着最纯净的羽皇之血。如果她……”

翼天瞻海蓝色的瞳孔猛地收缩,目羽箭一样锐利:“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她卷进你们的战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