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若僵直地望着步伐轻缓的白衣公子,眸子忍不住轻颤起来……她只是略略放肆了一下,罪不至死吧——为什么他看来的目光有一种吞噬般的冰冷?

抱琴而来的白衣公子的神情看不分明,却见得那薄而色淡的唇抿起浸着凉意的笑痕,危险的模样仿佛一只接近猎物的兽,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捍卫着自己的领地。

本是热闹的场面一时有些难得地安静,众人似也是对这不寻常的气氛有所察觉,大多寂了音,只观望着台上的局势不再作声。

众人的注视下,白墨唇畔噙笑,眸底的暗光闪烁,在女子的身前慢慢地停下步子,微笑着俯身下去——轻吻在女子耳侧的发间,声音低浅:“接连几天行踪不定,原来就是在忙这个?——你送我的这惊喜,还真是让我……”他的声音一顿,冰冷的目光猛地刺向台下,纤瘦白皙的指搭在了怀中的琴弦上,随意几下弹拨,便有凌厉的气破风而去,直指台下的人群。

木若一怔,而后出声阻止:“别——”忽而本能地感觉到身后的危险。

她的脸色白了白——她一向自诩绝佳的轻功,在这一刻危险即将到来之时却丝毫施展不开。

琴音所带的风刃袭取的方向,传来衣襟破裂和人群尖叫的声音;同时,木若极度的警觉感有所减弱,下一秒便被按住腰部,飞身带离。

被风刃误伤的人的哀嚎,人群的急欲奔离,让偌大的楼中一时乱作一团;白墨压着木若的腰身,站在二楼的围栏之上,衣袍舞飏,唇畔的笑意愈扬而危险:“天星门的余孽,竟是到现在还想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么?”

并不高昂的声音却显是已被人听到,带着浓重杀气的剑尖直指二人,三道黑影瞬间从慌乱的人群中出现。

触及那阴鹜而森冷的目光,木若眸底亦浮现起一抹凉意……天星门,不就是当初美人独赴上京却遭到围杀的那些所谓正派的贼首么?事到如今,淳于恒竟然还敢跟她耍手段?

“别急呐,木小若。”白衣公子轻声笑道,按下女子欲抬起的皓腕,“夫君还在这里,如何能让夫人出手呢?”

话音落地的同时,古琴被向下一按,立在了围栏之上,葱白如玉的指尖搭上琴弦,下一秒便有利刃似的风声刺去,其速之疾,令提剑而来的三人躲闪不及,姿势狼狈地护住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