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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瑛珍此刻正紧紧闭着眼睛,两颊上还残留着几个淡青色的手掌印,她即便睡着也能瞧出双眼红肿,那样子不肖多瞧便知是遭受了凌辱。

苏定文只觉头脑发晕,双腿发软,眼前刺红,惊叫了那一声便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直愣愣站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脚步匆忙跌跌撞撞地奔进了花厅,冲着秦严急声道:“秦将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女怎么……小女怎么会……”

苏定文说着已是眼眶微红,下头的话怎么也无法说出。他实在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昨日傍晚他才得到禀报,小女儿病了在庄子上养伤,今日清晨小女儿怎么就这么一副鬼样子被送了回来,她这般模样,苏定文倒宁愿她死在外头。

秦严见苏定文神情激动却只淡声道:“五日前夜里本将令人赶来穗州奉命处理疫病一事,却在官道上碰到了一辆行迹可疑的马车。本将拦下马车,捉了两个人贩子,便是眼前这二人,当时令爱便被捆绑了手脚丢在马车中,已然是方才苏大人所见的模样了。”

秦严的话令苏定文又晃了晃身子,这么说他苏定文的女儿被人贩子拐了的事岂不是已经传遍了军营?!五日前,竟然五日前苏瑛珍便不见了,怪不得宋氏带着孩子们在田庄中迟迟不见归府,竟然还欺骗自己说苏瑛珍病了,要在庄子上养病,这么大的事情宋氏怎么敢如此糊弄他!

苏定文因震惊和气愤面色涨红,胸口起伏不定。如今苏瑛珍的破事已经传遍了军营,这烂摊子叫他如何收拾!

秦严似看出了苏定文心中所想,便道:“苏大人放心,在下的龙虎卫军纪严明,不该说不该传的话半句都透不出去。”

苏定文听了这话,方才神情略安,秦严的统兵能力不容置疑,他松了一口气,压着心头的波涛翻涌,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女明明和内人在庄子上暂住,怎么会到了人贩子手中!?”

秦严却是轻哼了一声,冲旁边站着的影七打了个手势,影七上前两步也不知冲地上摊着的两个人贩子身上哪个部位敲了一下,两人便口申口今着醒了过来,秦严道:“这事儿苏大人还是问这两个人贩子的好。”

苏定文如今已恨死了两个人贩子,一来苏瑛珍虽然刁蛮任性,可在苏定文面前却很会讨好卖乖,嘴巴也甜,又是嫡出的幺女,苏定文平日也很疼爱苏瑛珍,见到小女儿被毁难免痛苦愤恨,再来,这事一个弄不好他的几个儿女将都受到影响。嫁娶上会难上许多。

更有,苏定文自己说不得也会以为此事成为笑柄,连仕途说不定都要受到影响。

苏定文不待两个人贩子彻底清醒便忍不住上前纠起了其中一人的衣领,浑身青筋直冒地摇着他怒吼道:“你们这些天杀的竟敢贩人贩到了官家头上,说,到底是谁支使你们这么干的!”

苏定文还没气糊涂,心里清楚若非有因,人贩子万万不敢动到他的头上来,他问完,那被他摇晃的人贩子便声音虚弱的道:“是大人府上的一个管事。”

苏定文一听此事果然有蹊跷,顿时便气的捏紧了拳头,压了压火气才将那人贩子丢在了地上,怒声道:“说!”

那人贩子正是高大个,他被丢在地上,爬了两下抬起头来,忍受着疼痛,断断续续地将道:“我们兄弟趁着穗州灾乱在这一带搜罗美貌女子诓骗诱拐,抢掳偷来买卖赚个养家钱,有一日府上一个管事寻到了我们,自称是一富户人家,家里老爷死了,寡妇主母便要将碍眼的庶女给处理掉,叫我们兄弟帮忙将那庶女偷出府悄悄拉到南方卖掉,我们兄弟接下了这活,还收了那管事五十两银子的封口费。当日我溜进那富户庄子花园,瞧见一个小姐打扮的姑娘便冲上去将其敲晕抱出了庄子,我和兄弟汇合后便欲赶往桥县镇乘船离开,谁知运道不好,在路上遇到了秦将军被带回了军营,我们兄弟真不知偷来的是官老爷府上的嫡小姐,求官老爷饶我们兄弟一命。”

两个人贩子虽知自己必然逃不过一死,可也不想连累了家人,他们早便被秦严威逼过,这会儿苏定文问起自然全是按照璎珞的意思回答。

苏定文听闻这话,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突的跳的更加厉害,胸口气血翻腾,几乎吐出血来,他不肖深想便有了某种猜测。这样的局根本就不是庶女姨娘们能做出来的,想到当日宋氏和他说想带着女儿们去普济寺避祸的话,苏定文越发肯定了,此事八成是宋氏要谋害庶女,阴差阳错叫人贩子抓错了人。

当时他就奇怪宋氏怎么会想着现在出城,只是觉得宋氏避开确实有利于他脱罪,和诚王放火的事情撕扯开,这才没有多想。如今再想,处处都是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