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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知道刺客不可能真伤了永乐公主的性命,故而这会子为了让天玺帝印象更为深刻,皇后咬着牙,未曾将永乐公主身上鲜血染红的衣裳换掉,心里想着这样也是为了永乐公主好。

等永乐公主养好了身子,有天玺帝的极尽疼宠,永乐公主将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儿。

谁知道这一番作态,倒是被太后训斥了出来。

天玺帝虽然英明,但到底不是女人,也没有照顾人的经历,心不够细,方才皇后坐在那里哭个不停,他还觉得愧疚万分,很是心疼永乐公主,对皇后多了些怜惜。

此刻太后一训斥,天玺帝也拧眉目光不悦地盯着皇后,他这会子心里正感动,倒没怀疑皇后用心不纯,只觉得皇后实在有些不堪大任,这样惊慌失措,有失国母气度。

见皇后还愣愣的,天玺帝不觉沉喝一声,道:“还不让宫女搬个屏风来,赶紧将衣裳脱掉!”

天玺帝言罢,这才站身,过去扶着太后在椅子上落座,自己也坐下后才道:“还好母后来了。”

太后叹了一声,道:“皇后到底还年轻,你也莫怪她。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诚王都三十了,皇后年轻?笑话吧。

天玺帝因太后的话对皇后更不满了两分,道:“太医说永乐伤的离心口很近,要赶紧将伤口缝起来才行。可永乐现在晕迷不醒,灌不进麻沸散,直接动手又怕她疼痛中挣扎反倒伤及心房,方才太医已经给永乐在头上扎了针,可这会子却还是未醒。当真都是一群庸才!”

天玺帝说着又震怒起来,太后瞧了眼战战兢兢的太医们,道:“灌不下去,就叫个宫女来将麻沸散给捕食进去,怎么连这点子法子都想不到!”

太医们作为医者,自然接触过不少药石不进的晕迷病人,也知道遇上这种好灌不下药的,便嘴对嘴哺下去的法子。

可公主是贵人,身份高贵,冰清玉洁,怎么能容奴婢如此放肆玷污,故此太医们连提都没敢提这个法子,以免提了倒落得个冲撞之罪。

可太后作为长辈,关心晚辈,什么法子都能提得。

她一眼,天玺帝一楞,遂双眸一亮,道:“对啊,快快,将麻沸散给公主哺食进去!”

天玺帝一声令下,陈厚实马上便安排了宫女过来,只巧的是,还没哺食,永乐公主却醒来了。

这倒不是永乐公主方才装晕,她是真的晕了,刚好这会子太医扎针的功效起了,她才得以醒过来。

皇后见她醒过来,忙哭笑地道:“永乐,你怎么样,快告诉母后,皇上,永乐她醒来了!”

永乐公主睁开眼眸,想起先前发生的事儿,顿时便声音虚弱的喊了起来,“父皇……父皇……”

天玺帝闻言豁然起身,正要绕过屏风过去,太后却也跟着起了身,死死拉住了天玺帝,道:“皇上这是干嘛,里头宫女永乐脱了衣裳,说不得是什么情况呢,皇上进去不是添乱嘛。”

天玺帝顿时便点头停住了脚步,只道:“永乐别害怕,父皇在呢,你快把麻沸散喝了,太医处理了伤口自然便好了。”

永乐公主受了这么大的罪,就是想要请旨赐婚,这会子乃是最好的时机,此刻提了,瞧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天玺帝一定会同意。

永乐公主怎么可能放过机会?

她恨死了太后的阻拦,闻言只虚弱的提声又叫起了父皇,更是冲皇后施了个眼色。

皇后立马便奔出了屏风,跪下冲天玺帝道:“皇上,你就进去看看永乐吧,那孩子从小就最依赖父皇,崇拜父皇,她自小便没受过苦,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如今这般心里头害怕的很,皇上才是她的主心骨啊。”

皇后满身沾血出来这般哭求,天玺帝神情动容,又挪了脚步,太后却上前拦住,道:“胡闹!这会子哪里是父女述亲情的时候,那伤口一时不处理便一时流血不止,皇帝又不是太医,再说永乐是为皇帝受伤,见了皇帝自然情绪激动,激动导致血液涌动,更不利于治伤,这会子一切当以永乐的安危为重,永乐好了,以后什么不能来日方长?皇帝可莫犯了糊涂,依哀家看,皇帝在这里永乐反倒不能安生治伤,皇帝还是先移驾旁处吧,这里哀家盯着!”

天玺帝闻言只觉太后说的才是正理,当即又停下了脚步,道:“永乐听话,父皇等你安然了再看瞧你。”

他言罢,竟真转身往车门去了。

永乐公主险些被气死,她拼命撑起身子来,喊着父皇,可天玺帝听到动静,想到太后的话,却脚步未停,快速离开了。

车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永乐公主整个人虚脱地软倒在床上,她越想越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