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按李院士那意思,由男子对男子,女子对女子,国子监的比势便被打乱了。因为女子这边,慧安不可能那么巧的抽到骑射一项,那样国子监这边可就只有一个撑场面的聂霜霜了。而太学顾妤馨自不必说,姜红玉也是个琴棋书画都拿得出手的,而花恋蝶虽没有顾、姜二人出色,但却也比慧安和白敏瑜要强的多。女子这边占尽了优势,男子那边打个平手,那便稳赢了。

李院士打的好算盘,而他口才又好,一通公正公平,连哄带骗,连劝带激,很快便叫柳祭酒昏头转向,一个激动竟应了下来。他这边一应,那李院士便立马走上前来,大声宣布了方才两学院士商定的比试规矩,似恐晚了一息柳祭酒就会反悔一般。待传唱小厮吆喝着将这一决定宣读给众学子,登时雍律广场上便炸了锅。

大家纷纷议论着这事,太学那边自是瞧出这其中蹊跷,个个兴高采烈,好似已经赢得了比试。而国子监这边反应不一,有人觉着失了优势,比试结果堪忧,有那惯好幸灾乐祸的则觉着国子监未必会输,这么一来倒是有更大的热闹可瞧了,因为这么一来什么都成随机的了,很可能有人要出大洋相啊,那多好看?

学子们这边讨论的热烈,观骑楼上两学的院士博士们又在商量男子要参加的两项比试该为琴棋书画骑射中的哪两项来。

苏行文擅长丹青和棋艺,而另一名太学男学子光禄寺署正家的公子谢舟则擅长书法。而国子监这边,文思存六艺皆精,但尤以丹青出众,而白御临则擅长骑射,棋艺也算不错,于是太学那边坚持男子比试丹青和书法,而国子监这边非要比试骑射和琴艺,两方争执不休,最后由淳王拍案,干脆这个也来了个抓阄。抓阄的结果却是男子比试丹青和棋艺,而女子比试剩下的三艺。

接着又按各艺抓阄,选定最终的各艺比试人选。

一通忙碌下来,做出的最后决定是,上午比试丹青、棋艺和骑射,下晌则比书艺和琴艺。丹青由苏行文对白御临,棋艺由文思存对谢舟,骑射由姜红玉对白敏瑜,书艺由聂霜霜对花恋蝶,而琴艺则由顾妤馨对慧安。

最终的这个比试名单一出来,李院士哈哈大笑,那柳祭酒登时变得了面色,发观这个局势对国子监可谓不利到了极点。只可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已经弄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好反悔啊。

登时便头冒大汗地听着李院士上前将名单公布,这下雍律广场上瞬间爆发出轰然喧嚣,太学那边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国子监这边瞬间蔫了一大片,还没比试便输了阵势。

慧安几人在下面亦议论纷纷,待这个结果出来,慧安一愣之下回神时便撞上了文思存担忧的目光,而那边姜红玉已是瞅着她弯腰笑地泪都流了出来。

“祭酒也真是,怎么就被李院士三两句话就给激的中了招呢。”聂霜霜由不得蹙眉道。

慧安见她满面忧虑,不由也是一叹,道:“柳祭酒出身清贵之家,自考中状元便入了国子监做了博士,是个一门心思闷头做学问的,可李院士便不同了,他做过宁州知府的暮僚,上过战场,点了榜眼后更是先后在吏部、翰林院都呆过,见多识广,心思也活泛,老谋深算的,我们柳祭酒哪里是李院士的对手。再者,我瞧着今儿李院士那样儿,怕是早知我们柳祭酒是个经不起激的,这才直至现在才出其不意的摆了这一道。”

聂霜霜见慧安说的头头是道,登时却诧异地瞧着她,目光晶亮着闪动了两下,笑道:“瞧我,方才还担忧你下晌要参加琴艺比试,这会子瞧你这般镇定自若,该不会是有什么后招吧?”

慧安闻言摇头苦笑,道:“和顾小姐比琴艺,我便是有后招那也是白搭的,除非出现奇迹不然……反正都是要输的,我便早些看开点吧。”

聂霜霜闻言,很是认真地瞧了慧安两眼,面上闪过钦佩之色,拉着慧安的手笑道: “妹妹今年才十二岁吧?倒是比那些二十岁的更加心胸开阔,淡然名利,镇定自若呢,妹妹定会是个有后福的。”她说着拍了拍慧安的手,目光扫视了下纷纷向这边瞧来对着慧安指指点点,面上多有幸灾乐祸讥笑的学子们,颇有不屑地勾了勾唇。

慧安见她如此,心里一暖,回握了她的手,与聂霜霜会心一笑间只觉关系一下子拉近了极多。

两人正说着话,广场上己响起了第一轮丹青比试的钟声。

比试场地设在广场正中,此刻那里早己摆好了两张桌案,并红木大椅子桌案之上笔墨纸砚皆己摆放齐整,两案侧面各立着一名研磨伺候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