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听她提起父亲,母亲什么的,想到她的出身,怎会不知她的为难之处。她早已起了怜悯之心,如今闻言却是一笑,道:“我当什么事呢,你没准备骑装穿我的不就好了,冬儿,快将乳娘为我准备的那套骑装拿来,趁着还有时间,赶紧按白姑娘的身量给改下。”

冬儿闻言应了出去,白敏瑜忙是推辞,被慧安说了两句,终是满面感激的行福礼谢了慧安。

见冬儿拿着衣服进来准备给白敏瑜量身,慧安便和聂霜霜出来内室。两人站在屋檐下,聂双双不由一叹,满脸鄙夷的道:“那白大人怎么说也是个五品官,没想到家里竟是这般不成样子。他那夫人我是见过的,瞧着倒还温和,本是赞礼郎刘大人的嫡女,也是诗书礼仪之家,没想到竟虐待庶女至此。”

见慧安诧异的望向自己,聂霜霜才又道:“你是没瞧见,方才白妹妹抬了下手,我瞧见那胳膊上竟青紫交加的,依稀还有不少积年的伤口。”

惠安闻言一惊,不管嫡庶,姑娘可都是府中的娇客,轻易是打不得的,白府这确实是过了。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白敏瑜才从屋中出来,慧安回头一看不由眼前一亮。

方嬷嬷给慧安准备的这套骑马装本就颇费了一些心思,样式和花样都极为出彩,通身皆用了不同程度的红色,慧安因常穿红衣,昨日试穿反倒不觉怎样,虽则冬儿几人都说好看,但慧安瞧着也就比平日瞧着精神些,但白敏瑜因是庶出,平日穿戴都简朴得很,基本都是素色,而且衣料也陈旧,做工也不好,花样款式一般都是旧年的,如今她穿上这套骑装,真真犹如换了个人一般,整个人都透出别样的风情来。 她本就长得不差,属于那种娇小玲珑的,这骑装更是将她映衬得人比花娇,腰身紧束不盈一握。大概是化了淡妆,此刻面颊绯红,倒是不见了方才的苍白,真真是美丽惹人。这世上女子有的穿骑装会英姿飒爽,让男子为之喝彩,但有的女子穿上会被衬得娇柔脆弱,叫男人心生怜爱,显然白敏瑜便属于后者。

她见慧安和聂霜霜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就有些扭捏的搓了搓衣服带子,嚅嚅道:“是不是不好看啊,我还是换下来吧,等下我穿我自己的衣裳也无碍的,反正……反正也不会有人注意我。”

她说着便要转身,慧安忙拉住她,大赞道:“换什么换,这样就挺好。真是好看呢。没瞧我都愣住了。等下妹妹一定艳惊全场!”

“哈哈。艳惊全场?不错,我也这么认为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颇含讥讽的女声,慧安扭头就见姜红玉从对面的屋中出来,一双眼眸正饱含不屑地上下打量白敏瑜,接着啧啧两声,道:“白小姐等下可要努力哦,本郡主可还等着瞧你怎么艳惊全场呢。”

慧安见白敏瑜面色一变,往自己身后躲,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由想到方才聂霜霜的话。 她只觉白敏瑜和自己一般,没有父母的疼爱,自己尤其还有方嬷嬷、冬儿等人,只怕作为庶出的白敏瑜连丫头都不和她一心。想着这些不由同命相连,瞪了姜红玉一眼。迈步走近她,笑道:“白小姐再艳惊全场,那也抵不过郡主乃是真本事的。我可真是要恭喜郡主了,真是好运气呢,等下定然能胜得轻轻松松。”

慧安那意思分明是说她没有白敏瑜的美貌,只能靠本事,可她后面的那话,又是讽刺她只是运气好,抽到和白敏瑜比试骑射,这才能赢得轻松。

姜红玉闻言便就怒了,瞪着慧安眼见就要发火,可她却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收了怒容,一脸讽刺的瞧着慧安道:“呵呵,沈慧安,你还是好好想想今日下晌的琴艺比试吧,我想依沈小姐的本事,定然也是能艳惊全场哦?” 她言罢,咯咯咯的笑着带了婢女便越过慧安直出了院子,慧安倒也不气,只回头招呼聂霜霜和白敏瑜也往雍律广场走。

几人赶到,刚坐下没一会骑射比试的钟声便已敲响,因要比试的是两名女子,故而裁判出的题目也不难,只令两人从观骑楼下开始骑马跑一圈,再至观骑楼下时从案上飞身取了弓箭,再勒马去射竖在场中的红靶子,用时最短,射重红心者则胜出。

比试的马匹早已被书童牵着再观骑楼下等候,规则一经宣布,姜红玉便在众目睽睽下起身,昂首挺胸向那边走。

慧安拍拍白敏瑜的手,她冲慧安一笑,便也站了起来。看着倒是精神得很。只慧安不知为何,总觉得她那清亮的眼神中闪着一股兴奋和炙热的光。

慧安只是当她太紧张,还颇为担忧了一下,瞧着白敏瑜姿态轻盈的犹如一只翩飞的蝴蝶般翻身上了马,这才放下心来,倒是一旁的聂霜霜也忍不住笑道:“漂亮啊,真瞧不出来,白妹妹还是个临场镇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