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之瞥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和聂霜霜等人凑到一处说话。待画舫开出,却见文景心凑近慧安,小声道:“皇上和众大臣公子们也来游园子了,方才一听几位皇子和公子们在那边织锦岛上赏梅煮酒,这不,画舫一艘艘尽朝那边去了。咱们却是不去凑那个兴的,听九公主说那边悦心岛附近风景也是极美的,以往夏天时荷花连天开放,甚是悦目,如今虽赏不了荷但那悦心岛上亭台楼阁,皆形式独特,叠石岩洞绚丽多姿,倒也颇有观赏性,咱们这正是要往那里去呢。”

慧安也是不愿去那织锦岛上凑兴的,闻言不觉映着暖阳舒爽一笑,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这回孙心慈怎这般安生,竟不往织锦岛那边凑,真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方才丢了脸,也知晓遮丑了?不过想想也是,她刚闹了那么一出,再赶上着往人群中凑,可不就是自讨没趣嘛,只会叫流言传的更快罢了,也难怪会缩在这里,这回她倒是没犯蠢。

慧安想着画舫已到了一处荷叶连天的小岛附近,慧安正往那岛上瞧,却听一直坐在那里的孙心慈忽然痛苦的呻吟一声起身冲出船舱,扑到船头对着水面不停作呕,引得众人都瞧了过去。

慧安一诧,蹙了眉,见她不似作假,少不得要去关怀一下的,她提裙登上船头。见有几位小姐站在船舱口瞧,由不得扶住孙心慈,蹙眉道:“二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孙心慈被慧安扶住,却将整个身体都倚在了她身上,脸上苍白着喘气道:“不知道,大姐姐,我好难受,你????你扶我在这里透透气可好?”

慧安见她头上都起了细汗,嘴巴发白,不由沉声道:“既然不舒服就该到里面去休息,我叫宫人掉头送你上岸,相信大家不会见怪的。”

孙心慈却微微提高了声音,道:“我没事,就觉得里头闷,在这里吹会风就好了,哪里能因小慈一人就叫画舫掉头坏了大家兴致。我知道我今日闯了祸,带累了大姐姐,惹大姐姐不高兴了,但是小慈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姐姐就陪会我,好不好,小慈难受……”

慧安见她眼眶一红竟然哭了起来,直觉这其中有问题,可孙心慈已将话说成这般,却也由不得她再强硬拒绝,慧安只得回头冲站在舱口的文景心几人道:“我陪陪她,许是舱中炭火太旺,气闷。”

几人闻言便只关切了两句便又回舱,慧安这才将扶着孙心慈的右手狠狠一抓,冷声道:“你又想干什么?”

孙心慈见慧安如此却是笑了起来,靠过来轻声道:“大姐姐,你是不是恨不得我现在就去死?呵呵,你说这大冬天的,若掉进湖中只怕和寻死差不多呢,大姐姐我若诬你推我进湖,只怕没人怀疑,你信不信?”她说着便大喝一声:“大姐姐,你别生我的气啊!”

说话间她已推开慧安,往后一步,一脚踩在边缘上,向湖中落去。她那话说的极快,慧安还未醒过神,她人已一脚踩在船边,眼见身体已向湖中倾去。

有一点孙心慈说的没错,这会子她喊了这一句,若然落水只怕无人怀疑会是孙心慈连命都不要了来陷害自己,慧安由不得一惊,她如今处境刚刚好了些,若再背负上杀害妹妹的罪名,先前做的一切可真是前功尽弃了。而且她瞧孙心慈那决绝的眼神,竟似真的有寻死的意思,她想寻死没关系,但若她这条贱命没了还要拉扯上她,这却是不行的!

“妹妹小心!”故而慧安见她往水中倒去,由不得一惊,忙大喊一声就去拉她,谁知道她刚将孙心慈拉上来,孙心慈却就势一下撞在她身上,慧安本心急之下便用了大力,如今被撞脚下一个不稳,直退了三步,一脚踩空噗通一声便落到了湖中。

“快来人啊!呜呜,我姐姐落水了!”几乎同时孙心慈摔倒在船头上,大声哭喊了起来。

慧安一落水便由不得浑身一颤,冻得牙关打颤,她虽会水,但身上穿戴繁琐,冬衣一浸水又沉又重的裹在身上,纵使他使劲踢腾也由不得向水下沉去。

文景心等人冲出船舱正见慧安缓缓沉下,众人登时便慌乱着大喊了起来。

慧安沉了水,心理焦急,但只能勉力闭气,用力去扯头上的金饰。好在今日她打扮的极为简单,头上只戴了一个分量不轻的华贵金步摇,扯掉后立马便觉得身上轻了一些。

她心中不由一喜,又去摸索腰间的衣带,一面使劲解一面往水面上游,可画舫正巧又经一片荷花塘,残荷丛生,缠绊着她似的情景更加糟糕,慧安之担心衣服被缠住到时候口中空气用尽,便只能等死,故而便弃了一时拉扯不开的衣带,往远处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