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闻言满意的点头又凶神恶煞的道:“要是叫老子知道你学混,老子一斧子劈了你!”言罢,又笑眯眯的道:“老二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瞧上眼的姑娘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来跟爹好好说说。沈童闻言狐疑的答道:“爹,我这刚从边关回来,能有什么瞧上眼的姑娘。儿子也不知喜欢啥样的,左不过像娘一样,贤惠会持家的就成。”他言罢,肃目瞧向沈峰,道:“爹,您老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绕弯乎了,绕的儿子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啊。”

沈峰哈哈一笑,抬起大熊掌对着沈童的肩头便又砰砰拍了两下道:“好,够爽快是老子的种!老二爹给你说门亲怎么样?”沈童见沈峰笑的一脸奸佞、两眼都幽幽发绿,闻言吓了一跳,忙摆手道:“爹,儿还小,不急不急。”

沈峰脸就沉了下来吼道:“小个屁,你大哥都娶亲十来年了,明哥儿都会给老子打酒喝了。眼见老三也到说亲的年纪了,你的亲事拖不得了。这事老子做主了,等你娘明儿到了就早早定下来了。”沈峰言罢也不再等沈童答复,脚步轻快的甩着手哼着小曲便打前而去。

沈童不由就一脸苦笑,瞧向后头被冷落的沈家老大不解的道:“大哥,爹这是怎么了,咋就突然想起我来了?”沈大童闻言摸着两片胡须呵呵一笑,道:“二弟是该说亲了,兴许爹是瞧上了哪家姑娘,二弟就等着娶个美娇娘进门吧。”沈大童说着露了个别有意味的笑,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也一晃三摆的走了,就剩下沈童站在那里,一头雾水,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慧安因伤了元气,醒来后就吃了点东西,和方嬷嬷等人说了会子话,就累得不行,倒头再次睡下。翌日醒来便听方嬷嬷说童氏已到了府中早已安置妥当,还来瞧过她一回。慧安昨日便交代方嬷嬷,舅母到了务必要唤醒自己。如今闻言自是免不了瞪了方嬷嬷一眼,刚准备收拾下起身到西跨院去,便听外头传来一阵唁嚣声:“舅夫人快请进,我们姑娘刚醒来,正说着要去给您行礼呢。”

很快的脚步声便进了屋,转瞬间便有一个穿淡紫色遍地缠枝繁藤花的锦缎褙子瞧着三十来岁模样的妇人进了屋。她长一张芙蓉瓜子脸,斜坠发鬓上插着一支鎏金蓝宝石凤头,样子极显年轻,刚进屋便急切地行到了床前。慧安瞧着她那一双眼睛和沈家两位哥哥极似,便知这个相貌可亲的妇人定是舅母童氏,忙欲掀被下床。童氏却慌忙上前压住了她,笑着道:“别起来,好孩子,叫你受苦了。”

慧安被她按住,由不得在床上福了福身,乖巧她叫了一声:“舅母。”童氏闻声眼眶便是一红,拿帕子压了压眼角,这才亲热的拉住慧安的手。方嬷嬷将她让到床沿生下,董氏瞧着慧安消瘦的面颊苍白的面色,不由蹙了眉恼道:“你这孩子,瞧着长了张伶俐的模样,怎就不知防人呢。女儿家的身子最是娇弱,岂能大冬天的去浸那冰水,要是着了寒气那是要带累一辈子的。你就该叫她跳去,死了倒还干净,若是不死落个不足之症才叫活受罪。你便是落吓不好的名声又能怎样?左不过传上一两年也就淡了。有你舅舅和我为你做主,你又守着这一大笔家业,还怕寻不到一户好人家?便是京城没有合适的,这大辉天下可大着呢。不行离了京还能过的松乏自在。你虽没了母亲庇护,但这凤阳侯府你才是正经主子,偌大侯府就是你的靠山和依仗,你有这些家底便是不事生产也能自自在在的过两三辈子了!比那些虽有父母依靠,却只能守着嫁妆过日嫁了人还得日日提心吊胆的生怕得罪了丈夫失了宠的岂不是强上百倍千倍?你倒是好,竟叫自个儿过的这般憋屈。叫一个声名狼藉的庶女欺负上头,真真是个笨丫头!”

童氏长的娇小玲珑,一张芙蓉面瞧着温和可亲,说起话来却打仗似的极为利索,噼里啪啦地便是一通骂,直数落的慧安面颊一红、头脑一懵。童氏见慧安发怔,便又叹了一声,轻拍慧安的手,道:“舅母是个急性子,直肠子。骂你也是心疼你,你也别往心里去。要说这事也怨不得你,是你那舅舅太糊涂,没能看顾好你,竟还差点害了你。以后有舅母在,定不再叫你受委屈。”童氏一通骂不乏关切和心疼在其中,听得慧安已是心中暖暖,生出了儒慕之情来。听她这般说忙笑着道:“舅舅也非仙人,岂知那淳王竟会行如此阴损之事。安娘如今已是好了,还请舅母多劝劝舅舅,莫要因后宅之事影响了朝廷正事。”童氏心知慧安是怕沈峰因此事和淳王翻脸成仇,朝堂上再受到责难和排挤,不由感念的拍着慧安的手道:“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这事你舅舅既说会给你个交代,你就只管放心。你舅舅虽说是个粗人,小事上爱犯浑,但大事却是不糊滁的。快叫舅母好好瞧瞧你,长的可真像小姐啊,再长两年定然也是个大美人,只是这脸色还是太难看。太医瞧了怎么说的?都吃的什么药?”慧安一一回了,董氏又拉着她问起这些年的事情,两人亲亲热热的说了好一会子话。童氏见慧安神色显出倦怠,这才又交代了方嬷嬷几句,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