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种事情慧安还能说些什么,只恨得握紧了小拳头,默不作声。关元鹤见她像个闹脾气的孩子,登时唇角的笑便又扬了一扬,接着将她的两个小肩膀一掰,再向上一提,在慧安的粹不及防之下已将人带入了怀中抱了个结实。

慧安一惊,不知他又要做什么,登时身子便僵直着一动不敢动,只能用眼睛死死盯着关元鹤绣着腾云图案的襟口。关元鹤将她抱住,却只是微微侧头将唇凑至方才还觊觎着的小巧耳朵处,喘息了一下。慧安本就紧张,他那温热的气息直扑耳洞,她甚至能感受到那里竖起的汗毛碰触到他双唇激起的瘙痒感,顿时慧安便不可抑制地战粟了起来。她的反应关元鹤似是极为满意,当即便低声道:“以后离他远点。”言罢倒是好心地放过了她,移开靠在她耳边的唇,只又错身搂了她一下,这才将人敢开,瞧着慧安那张挂着泪痕的小脸,挑眉道:“觉着委屈?”

慧安能不委屈吗,简直委屈大发了!闻言便再次控诉地瞪着他,道:“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关元鹤闻言却是挑了挑眉,眉宇间竟闪过深思,接着便一脸认真的点头,竟道:“嗯,我是欺负了你,既如此我负责便是,明儿便请人到侯府提亲。”

慧安见他这般无赖,险些以为瞧花了眼,死死瞪着他半晌才气得面颊涨红,跺脚道:“谁要你去提亲了,谁要你负责了,你便是提了我也不嫁!”关元鹤瞧她恼了,倒是颇有愉悦地挑起了唇角,他这会儿心情畅快啊。自是暂且勉强着叫自己容下了慧安的这句气话。只从胸腔间溢出一声低沉的笑来,道:“嫁不嫁可是由不得你的,这历来婚姻大事讲求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个守规矩的,也希望将来的妻子能知礼守矩,至于这不嫁的话。以后还是莫要说了。”

慧安听他说出这样的鬼话来,当即无言以对,她从来不知道这人也可以无赖成这般,简直比那胡闹的钱若卿更要可恶几分,对上这样的关元鹤,慧安完全落败,鼓着两个腮帮子生闷气。

倒是关元鹤瞧她哭得一张小脸惨兮兮的,心中生了怜意,探手入怀,可慧安如今便如惊鸟,见他如此直吓得往后一跳,关元鹤瞧着好笑,也不理她自怀中摸出一个猩红色缎布包来递给慧安。慧安瞧了瞧他,又瞧瞧那布包却不敢接,由不得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谁知关元鹤竟一脸戏谑吐出两个字来:“聘礼。”慧安再次被气得无言以对,深吸了一口气才怒道:“你不是最守规矩的吗?”关元鹤没有接腔,只将那布包又往她眼下递了下,道:“先打开看看。好东西,你若不接将来定然后悔。”

慧安今日已被他戏弄得一个头两个大,见他面色认真便接了那锦包,触手极厚不由就面露狐疑。待她将那猩红的锦缎包打开,却见里面厚厚一叠的竟全是圣通号的银票,张张面额都是一样的千两大票,慧安登时便傻了眼,这回真真相信这是聘金了。登时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她还未曾发作,便听关元鹤又道:“这些是前些日我从历城知府李百年的管事手上劫来的,若然你瞧着这聘金不入眼,还给我便是。”

慧安闻言当即就愣住了,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才恍然过来,登时便抑制不住笑了起来,由不得将手中银票抓的紧紧,捂在怀中,目光亮晶晶的瞧着关元鹤。她这会子哪里还记得方才的气闷,高兴都来不及了。想到怀中抱着的是孙熙祥视如眼珠子般的银钱,想到他知道自己辛辛苦苦费、尽心机转移的侯府财产如今竟兜兜转转地又回到了自己手中,不知他面上的神情该有多精彩,不知他会不会被气得直接栽倒。原先她和舅舅便想了不少法子想弄回这些银钱来,不叫孙熙祥得了便宜,只一直也没能想到妥帖的,接着便就得知了孙熙祥放印子钱的事。当她知晓此事时心中便极为高兴,这银钱虽落不到在自己手中,但到底也没能便宜了孙熙祥啊。就算是被朝廷查收了她也愿意。

可慧安没想到如今这些银钱竟能重归侯府,这可真是出门遇到了天降金子的大好事啊,任谁也能笑得歪了嘴去。慧安此时再瞧关元鹤那可真是哪哪哪都顺眼,由不得笑意越来越不能控制,弯着眉眼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关元鹤见慧安笑得一脸讨好,登时那心里的滋昧就不对了,怎么他往前靠便叫她哭得像是遭了劫,如今一叠破纸一些臭钱倒是叫她笑得如此开怀。他讥笑了一声,这才道:“不过是做了个套,诱你那父亲跳进去罢了。”言罢却不理慧安,转身就走。慧安心里乐,自不会与他计较,将那银票又瞧了瞧,这才慌忙着包起,毫不客气地揣进了怀里,心里想着,罢了,瞧在这么多的银子的份上,今儿姑娘我就大度一回,原谅某人的不规不矩吧。她心中着实好奇啊,揣了银票这便快步去追关元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