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熙祥闻言心中一慌,也怪自己太过得意,太过心急了一些,露了些许破绽出来!只是此时他只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一点都没怀疑屋中地上躺着的会不是慧安,事情被他算计的好好的,如今已成定局,一会儿待他的人将逃跑的沈童捉拿回来,再叫大家瞧见殿中的慧安,便是大家心中有疑惑也无妨,反正沈峰预谋侯府财产,叫儿子行龌龊之事已被这么多双眼睛瞧见,容不得他抵赖。只怕不出半日,此事就会传遍京城。 到时候不用他动手,光众人的口水和关元鹤的雷霆之怒,关府的发作,就够沈峰吃上一壶了。 至于沈慧安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孙熙祥是一点也不担心,反正发生了这种事,便是她现在还留着一口气在,以后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更别说替自己伸冤辩白了。

孙熙祥心中正得意,却于此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发生什么事情了?大家为何都守在此处?”

和聂霜霜握着手站在鼎北王妃身后、心中冰凉的文景心闻声迅速扭头,却见慧安含着笑俏生生立在人群外,正眨巴着明媚的大眼睛奇怪地瞧着众人。而她身边则是一身华服的鲁国公夫人,还有鲁国公府的二小姐。 众人回头瞧见她们皆又是一阵抽气声,而孙熙祥已是愣在了原地,接着他又惊又惧地抬手指着慧安,竟冲口而出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慧安闻言却一脸茫然地一笑,眨巴着眼睛冲孙熙祥不慌不忙地福了福身,这才道:“方才二小姐的衣服不小心沾了酒水,女儿陪着她去我那榕梨院坐了下,又陪着鲁国公夫人说了一会子,这才没能在园子中招呼众位小姐,还望父亲勿恼。” 她言罢见孙熙祥仍旧一脸震惊地瞧着自己,又见众人亦是表情怪异地盯着自己,不由又诧异而惶然地上下瞧了瞧自个儿,这才冲鲁国公夫人问道:“夫人,可是安娘脸上沾了什么物事,怎么大家都这么奇怪地瞧着我?”

鲁国公夫人也是一脸诧异,此时童氏已是满脸泪痕地奔了上来,抱着慧安只一脸心疼地哭道:“我可怜的孩子……怎如此不招人疼……可怜的孩子……” 她哭的可谓肝肠寸断,偏那话又不清不楚的,直叫人浮想联翩。

而孙熙祥此刻已是一脸惊惧,却于此时,屋中再次发出一声女子的尖叫声,竟是那屋子里躺着的女子醒了过来。众人闻声望去,正见那女子坐起身来,似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散乱,惨叫着抖动着双臂欲要拿残破的衣服遮挡住露出的胸部。

而童氏抹了把眼泪,大喝一声,道:“来人,去把里面的贱丫头给我拖出来,今日之事既已叫人瞧了笑话,就没有不查个明白的道理!不然可叫我这可怜的外甥女如何活命……我可怜的安娘……” 她说着又抱着慧安哭了起来,而慧安却一脸惊诧,瞧瞧屋中,又瞧瞧童氏,却似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何事的样子。孙熙祥已是惊慌失措,面色青白交加。

眨眼间那屋中的女子已被拖了出来,身上随意披了件衣裳,却遮挡不住她浑身的紫色吻痕,还有那露在外面的腿上隐约还能瞧见点点血光。而她的头发早已披散开来,额头被撞破,血迹已然凝结。

众人瞧着这一幕,神情不一,那些小姐们已是满面涨红着将身影躲在了各家夫人的身后,瞧都不敢再瞧上一眼。发生这种事,实在是太叫人尴尬了,男人们也是蹙着眉,纷纷转开了视线。

任谁都能瞧的出来,这个丫头只怕是已叫人玷污了身子。慧安瞧着被童氏两个大丫鬟压着拖出来的丫头却是一脸惊恐地指着她,颤颤巍巍地道:“承影?你……你怎么会这般模样?你不是替我去厨上端醒酒汤了吗?怎么会……”她说着脸色已是通红,再不敢多瞧躲在了童氏后面,惊慌地扯了扯她的衣襟,道:“舅母,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童氏闻言却是不哭了,目光锐利直逼脸色阴晴不定的孙熙祥,道:“这事只怕要问你的好爹爹了!” 她一言,众人便皆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孙熙祥,孙熙祥心知上当,如今又被众人疑惑的目光一盯,已是心慌心急交加着出了一头大汗。

而童氏却步步紧逼,拍抚着慧安的背,道:“孩子,你放心,今日之事舅母和舅舅为你做主,定然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个公道。不会再叫你这好父亲任意欺辱,虐待谋算你!”

慧安闻言大惊,一脸惊慌的瞧了眼孙熙祥,见他瞧过来,竟浑身一抖,接着面色一白,似很怕他一般,慌忙着摆手道:“舅母此话怎讲?父亲怎会欺辱谋算我?舅母快别说这话了,这……这不是叫外甥女不孝吗!” 慧安面上这般说,只她瞧孙熙祥那一眼,以及话中的言不由衷却被人听了个清楚,瞧了个明白。而童氏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拍在她身上,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子,虽说他生养了你,但不慈至此,你怎就……我可怜的孩子,今儿舅母不能再由着你,此事必要查个清楚明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