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非贤康帝生母,但贤康帝一直自诩大辉第一孝子,在太后面前却是自称儿子的。慧安见贤康帝允诺此事,心中大定,忙上前跪拜谢恩。

贤康帝允她起来,太后这才点头,道:“皇帝也知,清娘是哀家瞧着长大的,此事哀家实难安心,不如皇帝指个皇子来做主审,来日哀家也好将他唤来也能知道这案情的进展。”贤康帝闻言笑着点头,沉吟一下,却道:“上元节时这沈家丫头还曾救过老七,这事不如就交给老七去办,也算是报恩了。母后觉着可好?”太后不由笑着点头,道:“还是皇帝考虑的周到。”贤康帝又和太后说了几句,这便离去。

慧安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子话,又将竹名新搜罗的两张药膳方子留下,见太后神情已显倦怠,便也告退。太后吩咐柳姑姑送慧安出宫,路上慧安才拉住柳姑姑问太后春上移驾东都的事,并委婉地表达了想跟随太后在身边伺候的意思。柳姑姑只道会问过太后,这便一直将慧安送出了宫门才回。

慧安想着方才太后请皇帝指皇子协办此案的事,和柳姑姑送她出宫门的事,便知上次在宫中她辞别太后被端宁为难之事只怕太后已知,这才会做此安排,慧安一时感动的微红了眼眶。心里想着若太后允她随行东都,一定要好好伺候太后,也代母亲尽尽孝道。

马车往凤阳侯府奔驰,在拐弯处速度微微减慢,慧安正和冬儿说话,便觉一阵风吹到面上,接着眼前光影一闪,她抬头是便见宽敞的马车中多了两个人,冬儿登时大惊,正欲出手,那两人已纷纷冲着慧安跪下,异口同声地道:“属下拜见姑娘。”

慧安也被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两人定然是关元鹤那夜所言要送给她的人。她安抚的拍了拍冬儿的手,这才瞧向两人,道:“起来说话。”

两人闻言也不说话,便恭敬起身,慧安只觉得二人行为举止都有些奇怪,细细打量之下却见是两个年级相仿的姑娘,皆长相普通,毫无特点,从出现到现在她们面上的神情竟微丝不动,慧安抿了抿唇这才开口,道:“说说你们的名字,还有都会些什么。”

“属下二人擅长潜伏,追踪,杀人。主子将属下二人送予姑娘,以后属下的命就是姑娘的,还请姑娘赐名。”那站在东面的开口道,慧安闻言抽了口气,这才道:“我姓沈,既你们已认我为主便也跟着我姓沈吧,以后你们一个便叫沈景,一个叫沈影,你们先下去吧,我想想再为你二人安排差事。”

沈景和沈影跪下,谢了慧安赐名,这才闪身又消失在了马车中。慧安敲了敲膛目结舌的冬儿,面上也泛起了苦笑。

依这两人的行为举止,只怕是所谓的影子死士!慧安虽知大辉的王族和世家豢养死士,但却从未见过。凤阳侯府虽是侯爵之家,但到底还是没有根基,确实没有能力豢养死士的。关元鹤先前说要送给她两个人,慧安并没多想,只当他怕她离京会缺少得用的人,便送她两个丫头,没想着竟是这么两个武功诡异的影子死士。听说培养一个死士不仅要耗费时间和心力,还要费大量银钱,关元鹤送这二人给她,也算是有心了,慧安不由心中一触,勾了勾唇角。

慧安回到府中没一会,沈峰便从衙署回来,听慧安说皇上已下令彻查沈清一事,便笑着道:“有太后撑腰,这案子还不是想怎么定就怎么定案。待此事落定,舅舅也该离京了,到时候也能放心得下。”

慧安笑着和沈峰闲话一阵,却闻沈峰突然道:“今日早朝,皇上已允平王继续彻查贪墨案,并令平王今日就启程前往西山大营,明日一早代行祭旗子大礼,并送东征军出征,只怕这会淳王正在府中跳脚呢。”

自上元节后不利平王的传言便流传了开来,风水轮流转,正月一过,参平王的奏本纷纷往上递,淳王以病为由在府中修养,只怕听到这个消息真能气的吐血三升。淳王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行苦肉计,无非是依仗着贤康帝对他的宠爱和纵容,可他怎不想想,贤康帝便是再爱重他,首先也是帝王接着才是他的父亲,而且手心手背都是肉,眼见着他行事如此阴毒偏激,又岂会再纵容下去,平王册立太子只怕真的不远了……

只这些事目前却与慧安无碍,她如今只精心等待三司立案传唤孙熙祥和杜美珂!她已迫不及待地想看两人到时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了,一定很是精彩,也许明日就能瞧到了呢。

翌日,慧安尚未等到官府传唤孙熙祥,到时先听闻了一个关于端宁公主的消息。这日本就是东征军出征的日子,平王前往军营送军,不想那端宁公主竟偷偷藏在了队伍中,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日一早却被人发现她衣衫不整地和淮国公府的二公子邓玉从一个军帐中滚了出来。那邓玉是个跋扈性子,乃淮国公平妻韦氏所出,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自上年却不知怎的又传出他迷上了玩弄娈童,闹得淮国公府乌烟瘴气。淮国公被气得不轻,管教之下偏儿子屡教不改,竟还敢冲老子咆哮,淮国公无法这才给他在兵部备了名,想着叫他随军出征,一来是历练再来也改改他这性子,叫他好生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