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关元鹤伸出手,慧安便瞬时笑颜如花,微微提起裙角小跑着向他奔去,待跑到离他三步开外,这才停了下来,笑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大掌中,被他握住,只觉呼吸都有些凝滞。

谁知慧安满心的快乐,抬头却见关元鹤微蹙着眉,责道:“你慢腾腾的做什么!”慧安闻言一愣,笑容就凝在了脸上,只觉这人馁是不解风情,她便狠狠剜了关元鹤一眼。关元鹤却是没有瞧她,只捏了捏她的手,道:“手怎么这么凉?”慧安听他语气中含着关切,唇角便又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瞧着他没有说话。

如今虽是夏日,但早上太阳未出,园子里倒也有些凉意,关元鹤见慧安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绸衣,不由沉了下脸,再次觉着她的丫头不细心,回头想喊人给她取一件披风过来,却见下人们竟是没有跟过来,他面上恼怒更胜,接着却又目光一闪,心情愉悦地扬了扬眉。

然后他便将慧安的另一只手也捧了起来,用自己的一双大掌托起慧安的手,细细揉捏了起来。

慧安的手长的极美,骨节圆润而纤细,肌肤白嫩如葱白,摸起来纤纤无骨,包在他粗粝铜色的大掌中,越发显得精致小巧,叫他爱不释手。关元鹤目光闪过惊叹,只觉慧安无处不叫他喜爱动心。

揉捏着她的手,便又想起了昨夜的饕餮盛宴,浑身便热了起来。慧安本被他揉搓着手,感受到那股怜惜,心中也暖洋洋的,谁知片刻就觉他那目光不对了起来,一双大掌更是往她夏裳宽大的袖口中钻,慧安一惊,忙抽回了手,嗔恼的瞪了关元鹤一眼,大步便往前走。

关元鹤只觉晨雾中她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却若笑,似嗔却含情,瞧着她行在前头的窈窕身影,不由吞了吞口水,心中想着这天怎才刚刚亮,这日子可真是磨人。

他站在原处舒了一口气,这才大步上前握起慧安一只手,和她并肩往前走,两人行了一段慧安才开口道:“这棋风院怎处处都标新立异的,院里院外倒似两户人家。”

关府的设置取景都偏向南方风格,精致秀美,五步一阁,假山流水,秀丽多端,但关元鹤的棋风院却收拾的极为粗犷,便是树木也多种松柏,芙蓉树这样的高大树木。

慧安第一次到关府来时便觉奇怪,只那时还感叹了一下这般设计例也极大气敝亮,极为明朗,叫人瞧着心胸开阔,却没想到如今自己竟成了这院子的女主子。

慧安想着便勾起了唇,关元鹤却道:“这府邸是前朝魏国公的府宅,圣祖赐下后,祖母不喜这园子粗犷,便重新翻整过,那时候我六岁,却是习惯了这棋风院的摆设模样,便没让翻整,保留了原来的样子……”

他言罢瞧了慧安一眼,见她弯着唇,不明她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便道:“你若不喜欢,来日我唤了关荣来,你使人画了图纸交给他翻修了便是。”

慧安闻言一愣,他既是十多年前就没叫人动这院子,便定然是极喜的。听他方才那语气,虽是没什么,但眸中分明有追忆,他五岁失母,只怕这园子中还留有珍贵的记忆,如今却还是怕她住着不习惯,允她在这院中动土。慧安心中感动,面上便笑的灿烂,握着他的手,轻声道:“不必,我瞧这样便挺好,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你不喜的我自也不会喜欢!”

关元鹤听她用昨夜自己的话来回他,不由挑了挑眉,却猛地一捏她的手,微微倾身,声音微哑的呢喃道:“慧安……昨夜我便甚喜呢,你喜不喜欢?”

慧安被他捏了下手,本能地抬眸瞧他,却是迎上他幽深的眸子,那视线落在她的脖颈处,顺势住下滑去,盯着她胸前的丰满尤自闪着波光,慧安只觉身上那层单簿的夏裳什么都遮挡不住一般。

他说话时便又俯了俯身,慧安只觉着那热气扑面而来,早晨的空气微来冷,她冰凉凉的面颊一接触他的气息,便禁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撩的心中一紧,再听他的胡言乱语,面颊唰的便是一红,既气恨他不分场合的戏弄自己,又免不了心跳加快,羞意难当。

关元鹤见慧安扭捏的低了头,不由愉悦地哈哈一笑,这才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棋风院离定国夫人的福德院本就极近,两人没一阵就到了,上次慧安来关府作客,因坐在轿子中,倒是没有好好观看,如今两人一路走来,慧安却见定国夫人的院子收拾的极整齐干净,院子中间铺了鹅卵石,花木虽是不多,但也红绿扶苏,显得生气勃勃。

院中早有人在等着,看到慧安夫妇过来,皆是一脸笑意,却也没有喧哗之声。一个身着青缎交领襦衫,碧色月华裙,腰间系着绿条带,模样端庄的丫鬟迎了上来,福了福身,关元鹤已是打前而去,那丫鬟见惯不惯,慧安笑着叫她起来,道:“劳烦姐姐迎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