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自和新雅设计了汪杨松便一直在等消息,岂知又隔了一日,汪杨松竟还是毫无动静,慧安自汪明茵那里得知这两日汪杨松有些魂不守舍的,可也未曾去寻过成国公夫人,她只气的跺了跺脚,却和新雅又嘀咕了两句。

翌日傍晚汪杨松刚从外头回府,远远地便见两个小厮在墙角边儿上躲着偷懒,正嘀咕着什么话,他本是不欲多理,谁知随着秋风偏那两人的话便入了他的耳,当即他面色就是一变。

“当真?咱们二爷真和那文三小姐……”

“那自是真的,这事都传遍了,都说咱二爷为了文三小姐还打了人家杨国公世子,杨国公世子心生恨意,这才要横刀夺爱,本还不同意娶那文三小姐为妻的,这下却是闹着要杨国公夫人赶紧到鼎北王府去提亲呢。”

“那咱二爷岂不是要伤心了?!真没想到,那文家诗书传家,府中养出的姑娘竟是这般的不安分,还未出门便在外头勾男人的心……”

“住口!”两个小厮正说的起劲,却突闻身后传来一声暴喝,两人回头正见汪杨松面色铁青站在那里,眼睛盯着两人险些要喷出火来。

与此同时,沈府之中,慧安也正和春儿说着文景心的事,春儿见慧安面带焦虑,便劝着道: “若汪公子如此还坐的住,还是不愿抛开颜面去求成国公夫人,那依着奴婢看,他对景心小姐也不过尔尔,景心小姐也没必要再惦着他了。”

慧安闻言倒觉有几分道理,汪杨松心中分明装着文景心,可如今成国公府不比以往,早已是空架子了,这两年来汪杨松听多了对成国公府的冷言冷语,冷嘲热讽,也不过是怕说了这门亲事,他会被非议攀高枝嘛,若他真好面子多过对文景心的庇护,得到她就要嫁给一个混蛋,如今又闻文景心因他之故情况更加堪忧,却还能忍得住,那确实也不值得文景心真心托付了。

过了两日慧安正和许氏坐着说笑,却闻外头传来了文景心的声音,许氏便抱着云哥儿起了身,笑着道: “你和文小姐这感情真真比那亲姐妹都好,竟是一日不见都念得慌。”

文景心刚巧走了屋,听闻许氏这般说便笑着道: “大少奶奶说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撵客呢,景心可不依啊。”

许氏闻言忙是一笑,作势要去打文景心,道: “你这丫头怎不学好,偏就学安娘牙尖嘴利的,我只艳羡你们感情好,你倒编排我撵客,再和我贫嘴,下回来仔细不给你茶喝。”

文景心失笑,又逗了两下云哥儿,许氏便道: “这孩子也是累了,我抱他回去睡觉,你们说话。”

言罢她便抱着孩子出去了,慧安见文景心气色极好,穿着件色彩明媚的紫红长褙子,笑容满面,心中便已有计较,拉着她进了内室说了一会子,果真便得知汪杨松这两日正在忙着巴结未来老丈人。

丈景心的父亲没有旁的爱好,就喜欢个书画古董,尤爱搜罗古琴,而那汪杨松却也本事,只这两日功夫竟是寻到了两件文老爷念想多年的宝贝,直哄得文老爷日日将汪杨松挂在嘴边,只差没和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而今儿一早成国公夫人便出了门去的却是鲁国公府见的国公夫人,这鲁国公夫人是二品诰命之身,难得的是上有父母,中有兄弟姐妹,下头还生养了五个儿女,鲁国公府也是难得的清净,便只一位姨太太,不少人家说亲也都爱去寻鲁国公夫人做这喜夫人讨个好彩头,自成国公府出了事,成国公夫人身子便不比往日,甚少出门,今儿这一早便去了鲁园公府便参瞧出端倪来。

慧安听闻文景心的话便也掩着嘴笑了起来,文景心被她打趣的目光弄的满脸涨红,推了推慧安,慧安这才道: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汪二公子倒是深谙其道,如今你父亲既是舍不得那两样宝贝,只怕来日却要将宝贝闺女都搭进去了。”

文景心听慧安此是说倒是笑了起来,接着便又有些忧心忡忡地道: “先前他的名声不好,母亲似对他印象极不好,却不知……”

慧安见文景心一脸愁容便笑着道: “你也说了,那都是先前,既然他已摆明了姿态,这些便都该是他担心的事,若他连伯母那一关都过不去,又有何资格来迎娶你,你便放心吧,我瞧着那汪二公子是个有法子的,你便只等着做新娘吧。”

文景心闻言面上又是一燥,半响才眸光流转地笑了起来。

慧安又在沈府住了两日,眼见着关礼洁的婚期就要到了,慧安便辞了童氏回了关府。关礼洁出阁前夜,慧安去瞧了她,恰崔氏也在,正坐在床边上和关礼洁说着话,慧安进来两人忙压了压眼角,关礼洁笑着上前给慧安福了福身,又扶着她的胳膊劝她坐下,亲自上了茶,才道: “嫂嫂怎么这么晚了过来,你现在是双身子,这夜里黑灯瞎火的,若是磕着碰着的岂不是妹妹的罪过,来日三哥哥听闻了也指定饶不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