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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尘亦是一笑,将那龙泉佩接下托在手中:“这次可谓因祸得福呢,以前每每心中总是不踏实,生怕自己有一日会突然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那里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每每越幸福就会越怕,似乎这种幸福都是偷来的,好不真实。如今再也不会怕了,而且,沉睡着倒是把孕期最难熬的一段睡过去了呢,只是这小家伙抗议了呢,抗议我这个做年亲的太懒惰,都闷坏他了。

归海莫烬见她笑,只觉这世上万般颜色都抵不住她唇际的浅浅弧度,定定望着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再不会了,再不会离开我了,对不对?”

览尘正欲答应,却是院门处传来一声轻唤,她推开归海莫烬望过去,正见青黛满目不确信的望着这边。

“傻丫头,还不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览尘扬声笑道。

青黛啊地一声,竟是脚一软,生生坐在了地上,下一刻便哇哇地哭了起来。

览尘心知她的感受,这些日子这丫头默默垂了多少眼泪,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览尘顿时也是眼角微红,只觉得阳光温暖,照的她整个人都要融化在此刻的暖意中了。在这个世界上,她终于不再彷徨,终于不再有任何不安,真真切切拥有了这里的一切。

爱她的人,她爱的人,原来连哭声也可以这般动人……

其后的日子变得忙碌了起来,由于前一段时间的沉睡,览尘生恐会影响到腹中的包包,每日合理安排饮食、做适当的运动。

不光如此,她还常常唱歌给孩子听,会讲故事给他,甚至会做以前不喜欢的事情,比如下棋、刺绣。真真替换到了做母亲的感觉,什么都想教孩子,尤其是自己不会的,更希望他能学会,只是不知道现在胎教会不会太晚。

归海莫烬每日都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她身上,每每陪着她喝孩子说话,舞剑给她看,兴致来时亦会把着她的手教她习狂草。

由于他前一阵子的失职,落下的政务自然也是要补上的,他便将书房已到了览尘的寝室中,又怕打扰她休息,令人在内室专门隔开了一处小空间。倒是萧潋晨每每笑语,这箫府要改名易姓了。

邹苑曦那人听到她苏醒过来,匆匆来看过一次,便起身南下去了战场。他身为监军多日不再军中自是不好。

览尘也曾多次提起军中之事,试探归海莫烬,一方面贪恋他的陪伴,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身为主帅,日日呆着流砂城甚为不妥。

倒是归海莫烬每每笑道,主帅就是要决战千里之外的,战局早已布下,如今只要虚坐以侯,且带敌降便是,又何必日日守在军中。

览尘眼见他说的轻松,便也不再多言,毕竟已是临近分娩,心中总是有些怕的。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初冬,流砂城虽是地处南方,可也有了丝凉意。

这日,阳光甚好,览尘让人将小塌摆在窗边,躺在上面轻阖这眼假寐。一旁的黄花梨木小岸上,一盘腌制的酸梅放在水灵灵清湛湛的小巧琉璃盘上,看上去极为可口。

她不时挑起一颗放入嘴中,阳光淡淡透过窗户洒入屋中,安适而温暖。人说,酸男辣女,她倒是甚为喜酸,而且总感觉腹中的宝宝异常调皮,生命力更是极为顽强。览尘心道,八成是个爱闹的男孩。

耳听院外传来动静,睁开眼眸却见人影一闪,归海莫烬已是大步走了进来。笑着上前,将手中一个红色小秀结一晃,便挂在了览尘的脖颈上。

览尘一愣,低头去看,却见是个异常精致的小平安符。她轻扬眉宇,失笑道:“你去求的?我记得以前你可是最不信这种神佛之事的。”

归海莫烬不甚在意的挑眉,灌了两口茶水,才道:“今日去碾城办了些事,听说青云山的庙观求来的平安符很灵验,便顺道去求了一个。”

览尘把玩着手中的小符只觉满心欢喜,撑着床榻正欲起身,却是一阵疼痛陡然传来,她惊呼一声险些跌倒。

归海莫烬忙将她拦腰抱起,一脸紧张。

“快!好像……要生了……”

听她这般说,归海莫烬脚下竟是一顿,登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将她抱上床,匆匆便向屋外走。

他站在廊下大吼一声,没一会便有大批的侍女、产婆涌了进来,慈母心的几个姑娘也跟在后面,瞬间院中便慌成一团。虽是早已备好了生产所需一切,可临时到此时,却也难免慌乱。

归海莫烬一直守在览尘床前,眼见她神色痛苦,面孔越来越苍白,都打的汗珠沿着额头不停的向下滑。他只觉心益形绞痛。他终究又让她为他吃苦了,即使她笑言生育是女人神圣的天职但看到她这般,他也发誓再也不要她承受第二次这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