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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你在赏chun宴上这样,我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周荇宜笑了,“你是我从小养大的,你眼珠一转,我就知道你要打什么鬼主意。”

萧阮不好意思地把脸埋了起来,嘟囔着道:“祖母怎么还笑我?我都不知道绞尽了多少脑汁,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现在我听说皇后娘娘已经在和崔家议亲了,这太子殿下怎么又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周荇宜沉吟了片刻,哂然一笑:“大约是想鱼与熊掌兼得吧。”

萧阮苦笑了一声:“是不是凡是男子都想要左右逢源?”

“可能吧。”周荇宜淡淡地道,“不过你放心,皇后娘娘千挑百选替他定下了崔家的太子妃人选,也必定和陛下通了气,以太子殿下的脾气,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喜欢而去忤逆皇后的意愿,他若是存了想纳你为良娣的心思,别说是你,我先第一个不答应。”

萧阮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那就好。”

“阮儿,”周荇宜定定地看着她,眼里的悲伤之色一掠而过,“祖母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以后不管你嫁给了谁,也不管你的夫君如何地疼你爱你,你也一定要守好自己的本心,十分中留个两分给自己,世间男子多薄幸,前头浓情蜜意,转头就枕冷衾寒,这样的事情,祖母看得多了,你要切记。”

萧阮愣了愣,脱口而出:“祖母这是在说祖父吗?祖父他有了你,为什么又纳了那个人为妾呢?是不是也想要左右逢源所以骗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反派们:周卫熹这厮来凑什么热闹?!

醋哥:谁让我家阮妹妹人见人爱呢[摊手jpg]

第27章

此话一出,周荇宜愣住了。

良久,她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祖父他……一开始不能算是想左右逢源,他只是想为他的姨母留下一条血脉。”

萧阮愕然:“那他为什么要纳妾呢?”

“他的姨父在雷州老家,资助了一门名叫洪百会的江湖教派,结果被牵连进了一桩谋反案,洪百会被清剿,秦家则全家下狱,秋后问斩……”

谋反是重罪,按照大乾律法,秦家全家都难逃一死,萧秦氏是秦家唯一的女儿,要想脱罪,唯一的方法就是以嫁人的名义去掉她的秦姓,不必跟随娘家被问斩。

萧钊去狱中探望了姨母之后,便恳求周荇宜帮他为姨母留下唯一的一条血脉,以从前定过亲事为名,将萧秦氏纳入府中为妾救她一命,等过个两三年事情过去了,就把萧秦氏放出府外,这样便皆大欢喜。

“你祖父年幼时曾在他姨母处住过两年,十分敬重他的姨母,我当时觉得,要替他还了这个人情,而且我也信任你祖父的为人,不会有负于我,便答应了。没想到……”

没想到的是,三年之后,正当周荇宜热络地替萧秦氏相看合适的人家时,萧钊告诉她,萧秦氏怀孕了,是他的孩子,恳请周荇宜把人留下照顾。

“我不信,提了剑去问那萧秦氏,萧钊他拼命阻拦,差点被我伤了,他跪在我面前求我谅解,说是一时酒后糊涂做错了事情,他在姨母面前发过誓,要保护这个表妹一生安康,如果我要杀了萧秦氏,那他就要抱愧终生。”想起前事,周荇宜的声音微微颤抖,忍不住闭上了眼。

萧阮大悔,连忙抱住了周荇宜:“祖母,你别难过了,我们不提这些事情了,都过去了,祖父想必是被那人诓骗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心里喜欢的,一定是祖母你。”

周荇宜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祖父谈不上有多喜欢我,我们俩的亲事,原本就是我父皇赐的婚,更何况,那萧秦氏温柔体贴、小意迎奉,在他身边陪了这么多年,哪个男人能抵受得了这番温情?”

萧阮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前世祖母死后,祖父活着的每一日都是在煎熬,怎么能不是深爱祖母呢?只可惜,这样的深爱,对于此时的祖母来说,太过廉价,不提也罢。

“阮儿,别记恨你祖父,”周荇宜摸了摸她的脑袋,“他只是有负于我,但对你却是真心疼爱,他也的确是一位才华横溢、刚正不阿的大乾名臣,值得你的尊敬。”

萧阮闷声点了点头。

“好了,不说了,我身上还是有些不利索,再去歇一会儿。”周荇宜起了身。

“祖母,”萧阮憋不住了,“你这阵子一直身子不好,时不时地便头晕、受寒,莫不是得了什么病了?陈大夫到底是怎么说的?还是趁早禀明了陛下,早些对症下药才是。”

周荇宜神情自若地道:“不碍事,chun夏之jiāo忽冷忽热,有些不适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