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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priest 814 字 2022-11-25

这种名声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而言都是一种侮辱,有一段时间,路依依几乎觉得自己有些在百兴呆不下去了,她其实确实有点小心机,不过本质上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感觉好好的,从天而降一个屎盆子扣在脑袋上,连反驳都没有机会。

身为助理,她几次三番在其他办公室的人找不到李伯庸的时候被人问东问西,有些不得已……当然也出于一些别的原因,有一段时间她只能天天跟着李伯庸,替老板保持手机畅通。

看着他一趟一趟地被赵轩从鱼龙混杂的酒吧里拣出来,看着他纠结痛苦,看着他在办公室里坐到一半,突然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地开车离开,之后又大概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垂头丧气地回来……

路依依觉得自己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要为一个普通“职校”出身,看不出有任何特异之处的女人这么痛苦呢?难道因为她漂亮?因为她家世好?

难道先天的东西真的就能抵挡住后天所有的努力?

如果她也有杨玄的背景和出身,难道不会比她更耀眼么?

到如今,路依依仍然固执地认为杨玄是个富家女,这大概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心里——好像这样,她就没有什么好和对方比较的,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助理办公室以前是李伯庸的休息室,隔音效果并不大好,李伯庸说话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那口气一听就是家里长辈给打过来的。

“嗯……是,对,您放心,”路依依听见李伯庸顿了一下,似乎有些艰难地笑了笑,“我没出息,都这个岁数了还用您给出头,我只是……”

只是什么?路依依凑近了门板。

“好,我知道她回来了,马上就过去,您放心吧……这事,我确实有不对。”李伯庸说,“我明白,不应该逼她,可是……”

可是他也会很没有安全感,迫切地希望从杨玄那里看出一点“不离不弃”的端倪来——人的本性就是得寸进尺,别人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就会恃宠而骄,心理上把自己抬上一个层次,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应酬的时候很多同事都抱怨过家里老婆管太严,粘人麻烦。

可是到了李伯庸这里,他又总是感觉不到自己的重要性,总觉得杨玄就是他手里牵着的一个风筝,稍微一放线,就飞得看不见,手里只有一根起起伏伏细细的线还是真实的。

李大伯在电话里叹了口气:“你还是觉得自己不行是吧?所以总觉得人家不是真心的,其实我也觉得你不行。”

李伯庸:“……”

李大伯恨铁不成钢地说:“谁都有往外跑的时候,可是你看见哪个在外面的人不愿意回自己家呢?”

不愿意回的,不是自己家。

小时候总听说狗不嫌家贫,猫没有良心,吃饱喝足伺候好,还要看好了,不然说不定哪天有了更好的主人,就连旧人也不认识了。

直到看见杨玄他们家闹闹,杨玄出门的时候常年开一扇窗户,闹闹要是愿意出去,就自己出去玩,猫一旦年纪大了,就会有那么点要成精的意思,会开水龙头自己喝水,会把柜子扒拉开,叼出里面给它预备好、分放在小袋子里的猫粮,一开始杨玄还把它寄养在别人那,后来发现人家有吃有喝,非常自得其乐,也就把家扔给它称王称霸了。

李伯庸一开始还替她担心,怕猫丢了,可是后来发现闹闹偶尔出去透气,也从来不走远,充其量就是在附近转一转,还知道躲着人,一到时间就会自己回来,好像养成了某种生物钟一样。

连猫这种看起来没有定性的动物,也知道回家。

李伯庸放下电话后立刻披上外套——打算直接去杨玄工作的地方堵人,这次可是有内线消息,一定能堵到。

他决定要去把自己的猫捡回来。

一直听着的路依依突然有种冲动,这让她立刻推开了自己小隔间的门,在百兴二楼人迹罕至的楼道里追上了李伯庸。

她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小时候看电视剧版的《红楼梦》里晴雯姑娘临死时的一句话:“论理不该如此,只是担了虚名,我可也是无可如何了。”

她一抬手拦住了李伯庸,深吸一口气:“李总,我有事和你说。”

李伯庸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头也不抬地说:“我出去有事,公司里的事已经交代好赵轩了,你去找他吧。”

“不……不是公司的事,”她小碎步追上李伯庸,看起来有些气喘吁吁的娇弱美,低低地说,“是一点私事?”

李伯庸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有些着急,他担心杨玄晚上有应酬,怕到了晚饭的时间就找不着人了,但还是勉强耐着性子说:“那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