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望月城

有真理,有本源,有规律,故而道可生万物,又以百态存在于自然,这种超脱,便是真正的天道。

那规律的变化,岂不是说,所有的修士都必须遵从……突兀的,苏洵似是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前辈的意思……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终于明白,在自己的紫府空间,为何能够行动自如,甚至是不受到天道的束缚,是因为他的紫府空间,一切的规律源头便是他自己。

他能够随意的改变紫府空间的规则,甚至是黑夜和白天。

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明白便好。

苏洵看了一眼手中的龙须纹王,又打量着紫府空间。

龙须纹王被苏洵轻轻的埋藏在土地上,春风吹过,细雨绵绵,稀稀落落的雨滴打在紫府空间的泥土里。

意念微动,苏洵体内不断微观构造,一轮圆月缓缓的升起,月华将烈日遮盖住。

随心随性的道,才是真正的道,一切自然而然,不必刻意去追求,微风中,龙须纹王扎根在苏洵的紫府空间中,滋润成长。

突兀的,苏洵的体内的剑气嗡嗡的落在紫府空间。

苏洵紧闭双眼,不为所动。

此时,若是有修士观瞧,定然会发现苏洵的剑气,没有了以往的华丽。

哞哞,紫府空间内,小蛮蛮出现。

耕地去吧,苏洵睁开眼眸,来到那牛角怪物的身旁,他一指指出,一道黑芒射入牛角怪物的眉心处。

那牛角怪物发出几声哞哞的声音,在紫府空间寻了一处地方,吃起草来。

江水,苏洵轻喝一声,体内又飘出一缕涌动的水。

水中,泛着火。

正是水中有火,火中有水。

苏洵只是看了一眼江水,他的手指一弹,江水涌动而出。

山脚下,五条河流生生不息的循环着,那山上的树木却泛着浓浓的烟火。

依着顺序,他又将空间神藏,以及法阵统统打入紫府空间。

他生平所学,无论是道法,还是神通,这一刻统统融入到紫府空间。

“剑!”

苏洵轻喝一声,一把剑渐渐凝实,插在紫府空间的某处地面上。

苏洵的脸上极为平静,淡然道:“只有叱咤风云,历经挫折的人,才会明白,什么是失败,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一旦经历了挫折,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又失败了。”

他的双目看向紫府空间的苍穹,淡然道:“这一次,我不会失败。”

缓缓的退出紫府空间,苏洵淡然的扫视了一眼四周,却发现舒晓松坐在桌椅前,有些无精打采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舒兄!

听得苏洵呼唤,舒晓松一愣,苏兄闭关好了。

恩,不知道我闭关了几日。

舒晓松迟疑了一会,半日……

半日时间,苏兄又有所突破了,舒晓松似是不确定的开口。

在舒晓松的眼中,苏洵已经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怪物。

与苏洵相识的越久,也就从最初的好奇、惊讶到最后的平淡,理所当然。

没有太大突破,不过心境上颇有感悟。

没突破,心境变了,舒晓松不明所以。

苏洵没有去解释。

此刻,屋外的阿龙突兀的敲起了门。

什么事,舒晓松当即缓缓问。

两位公子,少爷请两位去正厅。

知道了,你在屋外稍等片刻,我们就出来。

过了一会儿,苏洵和舒晓松纷纷走出屋子。

两位,可还习惯,阿龙先是一番慰问,而后带着两人直奔正厅。

云家的正厅,坐落在一处别致的亭子旁。

曲曲折折的道路走了约莫数百米,往亭子边上看去,便是一座三室正厅。

在阿龙的带领下,苏洵和舒晓松来到了正厅。

正厅前,竖立一块匾额,匾额上写着两个大字——云居!

云居门前,乃是一副对联,左边的楠木上写着晓风残月夜,而右边的楠木上则是写着湖心一点梅。

苏洵和舒晓松不约而同的朝着身后的亭子望去,果然在湖心亭中,傲然林立着一朵寒梅。

从正门进来,两人尚且不觉梅花奇特,但从云居往身后看,梅花却傲然林立在湖心亭中,别样风光。

入得厅中,便听得孩童的啼哭声。

在正厅前,依次坐着的便是云家家主——云枫、依次在旁侧的便是云一剑,管家云语。

又有婆子,抱着啼哭的婴儿,哄着。

苏洵和舒晓松进入厅中,目光落在云一剑的身上。

云一剑见着两人,当即笑道:“爹,便是我遇到的两位求学的道兄。”

云枫咳嗽一声,目光锐利的朝着苏洵和舒晓松扫去。

苏洵和舒晓松心中极为坦然,任凭云枫扫视。

当然不仅仅有云枫扫视,还有那站在一旁的管家云语。

看两位,应该不是远古世家的……

老朽云枫有礼了,老者当即沉声。

他虽说有礼了,但身躯和身子依旧未动半分。

苏洵和舒晓松见他如此模样,也没有计较太多,毕竟是老者。

两人抱了抱拳,我们都是从外游学的学子,的确不是这里的修士。

一剑,既是你朋友,你招呼吧,老者剧烈的咳嗽声,拿起龙头拐杖,而后对着管家道:“扶我走吧!”

管家一听,当即搀扶着老者走出厅外。

苏洵和舒晓松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父亲和管家离去,云一剑笑着道:“我爹便是如此性格,不喜言语,刚刚我也是说了有两个朋友,他才出来看一看。”

原来如此,苏洵的目光落在那婆子抱着的孩童身上,道:“恭喜云兄,喜得贵子。”

去将小少爷抱到少奶奶那里去,只怕见不着面,待会又找我麻烦了,云一剑看了一眼那婆子的,当即吩咐。

那婆子拱了拱身子,带着婴儿一块走出去。

厅内,此时只剩下三人攀谈。

……

湖心亭中,云枫面色苍白,坐在桌椅前,在他的身旁,便是云语。

你可看出什么来,云枫缓缓的问道。

老爷,两人的修为都是不差,云语迟疑。

云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倒也没什么,云语继续补充。

没有什么异样,便是异样。

十五年前的时候,不也是没有发现什么吗?

云语一听,瞳孔紧缩,若是说起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他责任重大。

扑通一声,云语双腿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老爷,属下办事不利。

云枫看着云语的表情,不由愣住,他有些哭笑不得道:“阿语,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我明白,老爷只是不希望十五年前的那一幕在上演,我更加明白,我们云家已经承受不起第二次打击。

恩,你明白便好,一切小心为上。

云语脸上露出一丝坚决之色,我派人立刻去查两人的底细。

恩,防患于未然并没有错,老者又是剧烈咳嗽一声。

老爷,你的身体越来越差,外面风大,你还是回屋里去,云语颇为关切的开口。

云枫叹了口气,道:“那么便拜托你了。”

老者柱起拐杖,朝着屋内走去。

云语看着老者佝偻的身形,心中愈加的自责,回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一幕。

那一幕,恍若今日。

那一次,若不是他的疏忽大意,云家岂会是现如今的模样。

如果可以,他宁愿那一场变故中死的是自己,当然时光不可能倒流,所以也就没有了如果。

但从那一刻起,云语的心中便已经有了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护住云家,可以说云家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所在。

没有云家,那么他活下去将会毫无意义。

旋即,他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狠辣之色,他冷冷道:“如果让我查出你们动机不纯,那么休怪我手下无情。”

说完句话,云语的身形突兀的消失在湖心亭。

如果有修士在那里,定然会发现,他的离去悄无声息。

苏兄,云兄,过段时间,我要去论剑,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去。

论剑,那是什么,苏洵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望月城中一年一度的论道大会即将开启,到时候便会吸引不少来往的学子前来论道。

而我以剑相论,便是论剑。

原来是去参加论道大会,苏洵心领神会。

云兄,不知除了论剑和论道,可还有其他的。

也有的论仙宝、亦或者佛学、亦或者法理,五花八门,旨在交流。

望月城虽然在远古世家算不得什么一流的城镇,但大部分的论道交流,都会在望月城举行。

是因为望月圣女吗?突兀的,舒晓松开口。

云一剑微微一愣,当即慨然道:“舒兄怎知望月圣女。”

舒晓松点了点头,早些年,我也曾。来过一次望月城,对望月圣女也是有所耳闻。

原来如此,不错,望月城之所以成为论道的场地,离不开的便是望月圣女。

望月圣女,那是何人,苏洵疑惑的看着两人。

别急,苏兄听我细细道来,云一剑缓缓的开口。

望月圣女,是守护望月城的圣女。

谈及望月城与望月圣女,那是七百年前的事情。

元须大帝与苍君大帝两人大打出手,两位大帝在蛮地可算是脾气火爆。

两人之间的战斗,水深火热,谁都不让,起初的时候,两位大帝尚且顾虑一番,但到了后来,大打出手。

战斗波及远古世家的一座城池,也就是现在的望月城。

当然,在七百年前,这座城可不叫望月城,而是叫暮城!后来改为望月城,以此来祭奠望月圣女做出的贡献。

在当时,暮城的城主便叫望月。

望月城主是一名府宫境剑道的强者。

两位大帝的战斗余波波及暮城。

紧要关头,为了能够让暮城的子民不受波及,在灾难面前,她没有逃离望月城,而是释放出剑气。

剑气冲天而起,将暮城包裹在内。

在当日,暮城的人,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大地一阵颤抖。

他们只看到剑道中陡然间浮现出无比强横的剑气。

这些剑道璀璨若星辰,剑气的天庭上,云雾缭绕。

剑道之中,巨殿金光流转。

也正是璀璨的琉璃金殿,护住了暮城的子民。

而身为暮城的城主,望月则是以庞大的剑气迎上了苍君大帝。

大帝的一击,根本没有可能活下来,望月在那场争斗中牺牲了。

暮城的子民知道事情后,自发的为望月城主立碑。

元须大帝知道事情后,非但没有阻止这些人,反而将暮城改为望月城,以此来缅怀望月城主。

并且,元须大帝还亲自题字:“英雄可迟暮,巾帼不让须眉。”

从此之后,望月城中有了两座巨大的雕像,一座便是元须大帝,受臣民的信仰,而另外一座便是望月城主的雕像。

她以自身的性命,拯救了无数的望月城子民,这种无知无畏、舍己为人的品性,令人敬佩。

也是因为此,元须大帝特地将望月城改成论道之地,不让望月城再受到任何的战斗波及,希望和平得以持续。

云一剑缓缓的向着苏洵和舒晓松介绍。

舒晓松微微沉吟,论道大会,可有什么奖励。

苏洵此时也有了兴致,疑惑道:“云兄可知道最终奖励是什么。”

是……云一剑微微沉吟少许,当即开口道:“是一件五品灵器。”

此刻,苏洵和舒晓松神情动容,五品灵器,品阶可是不差,对于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云兄,那件五品灵器,是一件什么样的灵器,舒晓松继续追问。

戒尺,一把威力非凡的戒尺。

戒尺,那有什么用,苏洵有些泄气。

倘若是一把威力巨大的剑,亦或者是一把斧头、枪、那都是一把趁手的兵器。

但戒尺……苏洵迟疑。

是因为他不明白,仅仅是一把戒尺,又有何等威力。

苏兄就有所不知,戒尺本身没有什么,但戒尺附加的属性却很变态。

附加属性,两人一听,面色微变。

一件兵器,除了本身的品质是重要的指标,其次便是附加的属性,附加的属性倘若足够强,那么兵器便会更强。

那戒尺附加属性是什么,两人有些急切的问。

附加的乃是晕眩。

晕眩……

苏洵深深的呼了口气,也太变态了……

舒晓松亦是如同苏洵般神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晕眩是一种可怕的属性。

尤其是近战之间的博弈,一旦把戒尺碰触到修士,击中修士,便会产生晕眩,即使是晕眩的时间极短,也会产生致命的后果。

高手之间的过招,争分夺秒,快一步和慢一步,所产生的后果决然不同。

此刻,苏洵的和舒晓松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云一剑看向两人,见两人如此神情,看来苏兄和舒兄对于把戒尺志在必得。

难道云兄不是如此吗?

云一剑皱了皱眉头,我对戒尺的兴趣不大,之所以参加此次论道,是因为本着学习和弥补自身在剑道上的差距。

却不知,论道的门槛和规矩都有哪些。

并无规矩和门槛,论道乃是全方位的开放,要求并不高。

但想要夺得最终的胜利,并不容易,其难点便在于,你不仅仅需要懂自身的大道,对于其他的大道也要有一定的见闻。

苏洵听后,点了点头。

的确如同云一剑所说,可能刚开始的论道仅仅是自己对大道的见解,但比赛到了后面,则会脱离本身的大道而考校的范围不仅仅局限于自身的大道,还有道法、甚至是境界上的见解。

由此看来,论道的确不是普通的修士所能应付,随着考校的范围越来越广,更需要应对者有着更加广泛的见解。

简单来说,便是对道法对境界上的见解。

这种见解,必须独具一格。

所以,难点就在于此。

不过,无论得不得到那件灵器,但论道大会,还是值得期待。

倘若能够得到那件灵器,也算是福缘所致,倘若不能,那对于自身境界,也有着极大的裨益。

权衡利弊,参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是苏洵和舒晓松想到的。

望月城中,熙熙攘攘。

街道之上,有不少的商贩已经将商品货物摆放在摊位上,他们早早占据摊位。

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舒晓松感慨道:“远古世家的商贩,可算得最勤奋的商贩。”

舒兄话说的极为有道理,若不勤奋,又如何做生意人。

望月城中,三人继续向前。

随着三人的深入,城中两座高耸入云的雕像渐渐入得三人的眼球。

苏洵和舒晓松抬头向前望去。

是元须大帝和望月圣女,苏洵惊讶的看着两座巨大的雕像。

恩,两大雕像已经成为望月城独特的标志,见到两雕像,云一剑连忙躬了躬身,以表示敬重。

苏洵和舒晓松看见云一剑如此动作,当即也是如同他一般,朝着两座雕像躬了躬身。

所谓入乡随俗,无论是元须大帝还是望月圣女,他们的事迹,都是令人敬重。

苏洵的目光落在雕像上,淡然道:“蛮地的每一位大帝果然都不简单,他们依赖于供奉的信仰之力汇聚力量。”

瞻仰完元须大帝和望月圣女,三人继续向前。

行不至数里路,云一剑突然停下步伐,怔怔的看着不远处拥簇的一波人。

云兄,因何停下脚步,舒晓松见到云一剑的举动,当即疑惑。

是他……云一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苏洵和舒晓松皆是不解的看着云一剑。

云兄是指为首的那名男子吗?舒晓松似是不确定的指着那拥簇在队伍前的一名男子。

云一剑沉吟少许,点了点头,没想到他也参加这次的论道大会。

那人是谁,苏洵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人影。

钟公子,钟逸泉……

是不是哪一位绰号“鬼手”的钟公子,舒晓松眼眸微变,吃惊不已。

云一剑略有些惊讶的看着舒晓松,你怎会知道。

鬼手之名,如雷贯耳,又有几人不知。

苏洵一听,挠了挠脑门,当即尴尬的笑道:“我便不知。”

舒兄,和我说说鬼手,究竟有什么独特之处。

从鬼手二字去理解,苏洵应该明白,鬼手指的是钟逸泉的手法。

他的手法极快,快的让人眼花缭乱,仅仅靠着单纯的手法,便已经达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

说到这里,苏兄可能对于鬼手还没有什么概念。

简单来说,只要鬼手钟逸泉靠近苏兄,可以在苏兄的警惕之下偷去你身上的任何一件东西。

他的手法,快到让人意念感官都无法感知到,云一剑补充。

这么快,苏洵听后吃惊不已。

天下间,能够将手法达到极致的,只怕除了鬼手,没有其他人。

不过,也算是一件幸事,鬼手醉心于手法的多变,所以他在修炼一途上,并不专注,也就造成了他的修为并不高。

鬼手倘若持剑,那便是快剑,倘若持刀,便是快刀,快剑快刀一旦出手,后果极为恐怖,因为他没有靠任何的真气调动,而是单纯的手法。

这种人倘若在修炼一途上花点心思,将会是一名实力恐怖的人。

看他行走的方向,应该是参加此次的论道,云一剑神情动容。

那他的实力又如何,苏洵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