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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快拉我一把!”她忽然看见了景恒之站在一旁。

“你这么喜欢银子,就和它们永远呆在一起吧。”景恒之笑眯眯地说。

她慌忙分辩说:“不是的,我最喜欢的自然不是这种俗物,我最喜欢陛下,最喜欢子余,最喜欢荆兄,还有恺之……”

景恒之的脸忽然有些狰狞:“不行,只能最喜欢一件!”

钱程一急就急醒了,茫然了半天:怎么自己居然会梦见景恒之?

她百思不得其解,正想翻身再睡个回笼觉,忽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屋子里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陛下你太狠心了,居然把小程子留在小倌阁抵债!

谁来了?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谢谢蚊香亲的地雷,么么么

36 章

钱程的屋门每次睡觉前都是锁着的,窗户的插销都是插好的,只除了朝西的一扇窗户,插销有些松了,用力大些能拉开。她一直想修,但看看这扇窗在最角落里,平日里也都太平无事,渐渐有些忘了,只在那里塞了几张宣纸加固,平时也从来不开这扇。

她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只盼着这小贼赶紧拿点东西走,却没想到,那个浅浅的呼吸声渐渐往她床前挪了过来,她心里害怕,悄悄地把手伸入枕下,握住了一把匕首:这是她从景恒之手里借来挖秋海棠的,看着好看,一直没舍得还。

“阿程,你醒了。”一个声音低低地道,“怎么不理我?这是还在怪我吗?”

钱程浑身一震,顿时懵了:这……这不是那个世子吴启远的声音吗?

“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只能呆在府里,眼睁睁地看着你在那新帝手下受辱,心里好像被刀割了一样,只盼着能早日扬眉吐气,让你再也不用受这些窝囊气了。昨日在酒楼里见了你,我再也忍不住了,阿程,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那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带着几许温柔缱绻,蕴含着无限的情意。钱程的身体仿佛有了细微的变化,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委屈,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钱程大惊,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缓缓地下了床,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黑影,低声说:“世子殿下,你说什么,我全都忘记了。”

吴启远怔了一下,上前一步想要去抱她,她往侧边一让:“殿下请自重!”

“阿程你果然在怪我!”吴启远的声音充满了哀伤,“我不信你忘了我,我们俩自小便情深意笃,你为了我,背井离乡,如履薄冰,以求共图大业,从此能鸳鸯双飞,你怎么可能就把我忘了呢?”

钱程心里雪亮,以前这个身子的主人,必定是爱惨了这个吴启远,为了他女扮男装,入朝晋身,扶持纨绔王爷,以便能让岭南王夺位,吴启远便不用再当质子,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登大宝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世事难料,最后先帝仍然选了景恒之坐了这个至尊的位置,她的存在不仅不能为岭南王府带来好处,反而好像一个随时能燃烧起来的火种,让这位世子惊恐不已,派出杀手来杀她。

当那个杀手对以前的钱程痛下杀手的时候,她的心里该有多痛多绝望啊!怪不得就算没受什么致命之伤,也宁愿魂飞魄散,让她这个从千年之后来的幽魂入了她的身体。

而现在,这个幕后的大老板眼看着钱程在新帝面前左右逢源,青云直上,居然忍不住又跳了出来,希望用以前的情分再来拉拢这个得力的手下和爱人!

“世子,我们就算有什么前缘,也都已经过去了,这个玉佩想来是你赠给我的,当初的我拿了一定欣喜若狂,现在留着也徒增伤感,不如世子就拿回去吧。”钱程从盒子里掏出了那个貔貅玉佩,递给了吴启远。

吴启远并没有接,沉默了片刻说:“阿程,你怎么能轻易说出这句话来?这是我们的定情之物,我们说好了,等大事一成,我便抬着花轿来迎娶你,娶你做我的世子妃,为了等你,这么多年,我的世子妃一直空悬,你都不记得了吗?”

钱程有些好笑,早就听说世子膝下儿女双全,有两个小妾,一个是岭南名门之后,另一个是京城提督的庶女。“如此说来,我岂不是站着茅坑不拉屎?罪过罪过,世子还是不要帮我留位了。”她语带讥讽地说。

四周一片静默,良久,吴启远轻笑了一声说:“阿程,你莫不是真的有了别的念头?文宇劝我不要来,我还不信。”

钱程轻叹着走了几步,来到窗前,窗前的月光皎洁,从缝隙中照射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凄凉。

吴启远走到了她的背后,低声说:“阿程,我知道你舍不得,你一直在等我对不对?我们对着月亮盟过誓,此生都不离不弃。”